张春生被问的哑口无言,他的弟弟张春平确实说过也解决张之洞的事情,张之洞也不冤枉他。
“大哥既然不信任兄弟,要杀要刮,兄弟毫无怨言!”
张春生把身上的武器往地上一扔,噗通就给张之洞跪在了地上。
“春生,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要是杀你,还用等到现在吗?那些满族亲贵明摆着就是在挑拨你我的关系,想让我们不战自乱,借此夺下我们汉人手里的权利。此时此刻,我们兄弟更应该彼此信任,相互扶持的往前走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互相算计,中了敌人的圈套啊!”
张之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将他搀扶起身,端起酒碗便又满饮了一大口。
“大哥,你也不明白。不管手下的弟兄有何抱怨,我张春生永远都站在你这边啊!你说的对,我们兄弟要相互信任,但是你真的信任自己的兄弟了吗?”
张春生也是发自肺腑的吐露一句,知道张之洞监视自己,全身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春生,咱们在结义的时候就说过,这辈子不管朝廷如何待我们,我们也要报效朝廷,为国为民。如今太后和皇上受到奸臣蒙蔽,这才让我们蒙受一点的委屈,但是这种委屈远远不是我们造反的理由!当年岳飞被十三道金牌召回,惨死风波亭也没有违背他的忠义之道。袁崇焕被千刀万剐,也没有违背他的忠义之道。我们既然立誓要做一个忠臣,这点点委屈又算什么呢!”
张之洞拍着胸脯,语重心长的又开导了张春生一下。
“那你说,你让兄弟怎么办?这份名单上的人,全都是兄弟多年的下属还有亲兄弟,你是想让我把他们的脑袋都割下来献给朝廷吗?”
张春生痛苦的撕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满是郁愤的瞪大了双眼只盯着张之洞。
“他们身为匪盗,不服管束习惯了,不杀绝对不能重立军威!这次闹饷的事情绝对是有人在暗中授意,这事情传到朝廷耳朵里,我们都会被办个治军不严之罪。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大哥,今晚便解决了他们!你若是不愿动手,就休怪大哥无情!”
张之洞面色铁青的直言而出,面色已经恢复了冷静,完全是一副绝情的模样。
虽然高层的将领全部都是张春生的人马,但是中层的将领早就被张之洞更换了一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半点吓唬人的意思。那绝对是胸有成竹,说到做到。
汉人关东新军的高层将领里,很少有人看到这一点。但是张春生知道,只是他碍于兄弟情分一直没有提起。所以众将每次要自作聪明的对张之洞下手时,张春生总是坚决的反对。因为他知道,真正到叛变的那天,手下的兄弟跟谁还不一定。
“大哥,我和你是兄弟,和他们也是!你让我对自己的兄弟下手,除非你先杀了我!”
张春生双拳紧攥,铁着脸低喝一声,面色扭曲的转身就出了门去。
张之洞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抖动,脸上的杀机四溢,喉咙里一热,噗嗤一下就吐出了鲜血。
乌云蔽日,狂风四起。
已经是五月的天气,张春生在风中策马而行,身上还是满满的寒意。
“兄弟杀我兄弟者,我必杀之!兄弟杀我兄弟者,我必杀之!”
张春生的嘴里不断地默念着结义时所说的话,眼中泪如雨下,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砰!”
一声巨大的枪响划过长空,张春生马上就要驶出闹市街,突然感觉耳边有一道疾风吹过。转瞬间眼前便一片漆黑,身子一软便从马上翻滚了下去。
“杀人啦,杀人啦!”
街道上的百姓纷纷乱窜了起来,撕扯着嗓子四散逃命。
街道旁的一栋二层的酒楼上,一个头戴蓑笠的年轻人暗暗的下了酒楼,挑着身上的担子混进人群离去。
城中巡逻的士兵立马封锁了各个城门,在得知死者身份后,整个奉天城都变得震荡了起来。
“报!军长,大事不好了!大哥被打死在奉天城里了!”
消息第二天才传回奉天外的汉人关东新军军营,指挥部的所有将领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激动的全部站起了身子!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小子在胡说什么?”
邓庆虎一下就激动地跳起了身子,雷霆大怒的嘶声大吼了出来。
“大哥,你怎么就先兄弟们而去了呢!”
中军军长刘黑山也长泣一声,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大哥……”
所有将领都长嚎一声,跟着跪下了身子。
“你快说,我大哥是怎么死的!现在的尸体在哪里?”
指挥部里张春平还脑袋清醒,一把攥起传令兵的胸口,几近愤怒的咆哮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