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邢宇停驻脚步,回头衬着清冷月光,捯饬干净的俊俏面上露出温暖笑意,将那院门推开,院里种着一棵老槐树,扑簌簌地往地上下着雪白花雨,屋里头点着灯,光线暖黄温和,院子里一片空寂。
竟给谢汝澜一种这院子仿佛早已等待他们许久的错觉。
谢汝澜茫然看着萧邢宇,一路上乖乖顺顺地没再问别的什么,此时眸中泛着盈润光芒,定定地望着院门前的那人。
那人回首一笑,温声道:“这是我准备的院子。”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谢汝澜怔了怔,直到被人牵着手进去院落,肩上落下粉白花瓣,来不及摘下,甘甜的清香传遍整个小小的院落。萧邢宇推开房门,屋里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烛台上蜡烛安安静静地燃着,偶尔落下几滴烛泪。
萧邢宇扶着谢汝澜坐在竹篾制成的八仙桌上,而后放下肩上的几个包袱归置好,轻车熟路地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谢汝澜倒了杯茶递过去。谢汝澜还有些怔愣,接过茶杯时猛地顿住,微微睁大了眼睛。
“热的?”
萧邢宇笑眯眯地望着他,轻点下头。
“是啊,你睡下后我就出来准备这些了,这个地方很安全,所有东西都是我亲自置办的,你不用担心,这段时间我们就住在这里。”
“有我照顾着你,你好好养伤。”
那一杯热茶仿佛暖到心尖上,谢汝澜又说不出话来了。
之后萧邢宇便催促着谢汝澜快去房中休息,望着他躺下床,似还是有些昏沉,萧邢宇想他是吃的药起了效果,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正要熄了蜡烛准备出去时,被谢汝澜叫住了他的名字,萧邢宇回头看他,谢汝澜生病后整个人都是软软的,连那声音也是软绵绵的。
此时正侧躺在床上,长长的柔顺青丝垂到床沿,那双如水般温柔清澈的眸子看着他。
萧邢宇问:“怎么了?”
谢汝澜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应该要问些什么,但是脑袋却迟迟想不出来问话。望着那如豆烛火跳跃不止,谢汝澜蹙眉沉默了许久。
萧邢宇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谢汝澜是不是怕黑了?便觉得他这段时间认识到的谢汝澜才是最真实的,脱下平日里的伪装,生病时无意中示弱的模样,软软的嗓音,蹙眉望他的目光,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