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她才明白,为什么沈昂总是说他起肌肉来更喜欢软肉。
……等等, 等一下, 沈昂第一次发表类似的言论,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沈昂勾住易倾徒劳的手指, 边喊她的名字:“易倾?”
易倾本来力气和沈昂比就是在自取其辱,一只手打两只是更加挑战不可能, 试了几秒后就果断放弃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易倾在心里叹着气回应他:“嗯?”
沈昂看着镜子里的她:“昨天晚上,几分是酒精,几分是你真的愿意?”
“……”易倾也在镜子里看回去, 懒洋洋地拿着电动牙刷、认真地巴氏刷牙法。
等到电动牙刷完成两分钟的工作后自动停下,她才弯腰吐掉泡沫抬头道:“你再问这种怀疑我的问题,我就要告诉你你不想听的回答了。”
沈昂沉默两秒,把易倾抱在怀里开始左右晃:“我——想——听——嘛——”
还没漱口的易倾被晃得头晕:“九分!九分行了吧!”
沈昂停了下来:“九分是酒精?”
他沉思了片刻,表情居然还挺平静,看起来一幅“这也挺好”的表情。
刚刚喝进一口水的易倾正好看见他的神情变化,无语地弯腰把带着牙膏泡沫的水吐掉,在洗脸台和沈昂中央的狭小空间里转了个身,两手捧住沈昂的脸:“不管你在想什么,都给我停。”
沈昂定定看着她,眼里还残留一点点笑意。
易倾无奈地用指腹摩挲他脸际刚刚长出来的新胡茬:“一分是酒精。不要再说让我生气的话了,听见没?”
“……哦。”沈昂朝她微微压下来一点,注意力明显已经偏了,“要亲亲吗?”
易倾立刻双手一起用力阻挡他:“不要。”她顿了顿,补充:“胡子好硬,会痛。”
沈昂的视线扫向剃须刀:“剃完以后亲亲吗?”
“饿了,”易倾无情冷漠地拒绝,“要去吃饭。”
结果昨天晚上沈昂特地去便利店买的解酒饮料也没喝上。
不仅没喝上,现在还口渴得要死,都快脱水了。
易倾叹着气洗了把脸,出去看昨天被随手扔在柜子上的便利店袋子。
沈昂本来还挂在她身后不想放手,一脸“松开我就会死”的样子,在易倾长达十秒钟面无表情的凝视下才委委屈屈地放开手。
从前易倾都觉得沈昂委屈的时候是真委屈,现在沈昂看起来再可怜巴巴,她都只会想到昨天晚上那个简直完全暴露了真实性格的沈昂。
床下他有多听话,床上就有多不听人话。
然后就是……谈恋爱真的会让人变得这么黏人爱撒娇吗?
易倾从便利店袋子里拿出解酒饮料,一口气喝进嘴里,在舌头尝到味道的那一刻就停住动作没有再吞咽下去——这什么黑暗饮料?崂山白花蛇草水味的吗?!
正巧沈昂从卫生间里一身清爽地出来,想起他跟得了亲吻饥渴症似的,易倾恶趣味地朝他勾勾手指。
沈昂立刻听从召唤,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易倾身前,一弯腰就被易倾用手指勾着衣领亲了个正着。
易倾把那又苦又甜又酸又咸……反正整个宇宙猫猫头味道的饮料往沈昂嘴里渡了进去。
沈昂面不改色地吞下,还很尽职好心地花了几分钟把遍布口腔每个角落的怪味都卷走。
亲吻间隙易倾揪他耳朵时,在耳垂捏到一个硬硬的、像细管道一样的东西。
她偏头躲开沈昂的黏人,好奇地去看他的耳朵,边平复急促的喘息:“你打过耳洞。”
“……嗯。”沈昂蹭她的额头,含糊地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可我从来没见你戴过耳钉。”易倾专心研究。
沈昂抿住嘴唇,半晌才挫败地低头抵在易倾肩膀小声嘟囔:“因为在你面前,我要装好小孩。”
“这几天有空找个首饰店买一对吧。”易倾说着,又去看他另一边耳朵,眯眼顺着耳廓摸了一圈,越摸越觉得不太对劲:“沈昂,你到底打过多少耳洞?”
怎么好像哪里都有像是耳洞一样的手感?就连软骨上都能摸到几处痕迹。
沈昂埋在她肩窝里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易倾想象了一下潮酷叛逆版的高中沈昂,乐不可支:“你以前戴这么多首饰,在学校不会被骂吗?”
沈昂闷声说:“除你以外,任何人的看法都对我不重要。”
易倾顿时又心软下来,摸摸沈昂的后脑勺,道:“我觉得你这么帅,怎么戴都好看。”
她才说了前半句,沈昂一下子抬起了头来,热切地盯着她看。
易倾花了一秒钟回忆自己说过的话,确定里面没什么歧义:“怎么?”
沈昂下颌紧绷,像是要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你觉得我帅?”
易倾认真地看沈昂的脸:这孩子看起来不傻啊。
“是不是啊?”沈昂催促。
“是是是。以前是天底下最帅的弟弟,现在是天底下最帅的男朋友。”易倾半敷衍半认真地说,“但你可别告诉沈越说我觉得你比他帅啊……虽然沈越心里大概也知道我偏心你,但你别去找他炫耀,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