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可以对真诚地对侯灵秀说出这句话:“不要勉强自己。”
少年“啧”了一声,显然不爱听这种话。
“我倒是建议你尽力去跑,”雁行突然说,同时对想阻止他的何已知竖起一根手指,“听我说完。别误会,尽力的意思不是让你去拼命。”
何已知感觉自己差点哭出来,有些气恼地用手去拨轮椅的转轮,这对表兄弟真是太难搞了!
“别闹,”雁行按住他,环视了一下其他人,“我的意思是今天下午的比赛你们也看到了,对手在标准敏捷赛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强,我们就算不是优势,也绝对不是劣势。所以不要想着这是以下克上,攀登高峰的挑战,输了也虽败犹荣什么的。”
被他戳破想法的山竹和pvc脸微微一红,雁行继续说:“他们应该没想到比赛会进行到这一步吧,因此把心思都放在几场花式赛上,而对标准赛准备不充分。”
“可既然到了这,我们拿下胜利就是正当的、合理的。”他掷地有声地说,最后才看向蹲在地上的侯灵秀,高中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手挡住自己的头顶,但这次雁行没有摸他的刘海,而是揽住了他的后脑勺,轻轻捏了捏颈后,“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做到的话,就尽管去做。”
“跑不到也没关系,别有负担。”何已知补充道。
山竹和pvc也趁势把手伸过去唬弄少年的头发:“没错没错……”
“我知道,别在这磨磨唧唧了!把我的空气都弄霉了——”
侯灵秀看到陈少昂回来了,像孙悟空赶开念经的和尚,把面前的一圈人挥开,从地上站起来,一只手整理头发,一只手拉着教父走出栅栏门,头也不回地朝起点走去。
他的步伐坚定、稳健,令人感动,仿佛内心没有受到任何冲击。
“你很确定秀秀能跑赢方云?”趁着pvc和山竹都扒到栅栏上给侯灵秀加油,何已知偷偷问雁行。
后者坦诚地回答:“我不知道。”
“那你……是为了我那么说的吗?”
“谁知道呢,”雁行冲他一笑,“可能烦人的长辈当久了,偶尔也想做一个讨人喜欢的表哥试试。”
“秀秀早就很喜欢你了。”何已知已经自动把侯灵秀面对雁行的口是心非当成对亲近的人一种别扭的撒娇。
“是吗,”雁行既没肯定也没否认,而是恶趣味地问,“有你喜欢吗?”
“肯定有的。”何已知下意识回答。
他一向将爱情看得很低,当然不敢拿来与血液相融的亲情作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