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他都这样了,你就让让他。
医生自动屏蔽了萧衍的眼神信号,直言不讳:
“报告显示没什么大碍,快到春天了,肠胃炎频发,注意饮食清淡多喝热水。”
雪灯急了:“那有没有说我的小孩情况怎样。”
医生深吸一口气,放下报告,笑眯眯对雪灯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一。”
“智力没问题,不过这里是医院,你们最好不要把床上那套带到医院来,这是个严肃的地方。”
雪灯越听越糊涂:“所以我的宝宝到底怎样。”
“虽然现在科学很发达,男性怀孕或将有望实现,但目前为止,在我国还达不到这种水平。”医生耐心解释道。
医者父母心,总得让他哭个明白。
一道落雷劈中雪灯脑门,因为孕吐建立起来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期待,被劈了四分五裂。
像根烧焦的木头,雪灯僵硬了。
医生朝门口:“下一位。”
萧衍匆匆道了谢,拉起雪灯出了门。
雪灯不能相信,明明他妈妈也是男人,还生下了他,怎么到医生嘴里男孕就成了神话。
萧衍看着完全傻掉的雪灯,越看,越觉得他不像在玩。
那种以为自己怀孕的大喜是真的,得知男性不能怀孕的大落也是真的。
“雪灯?”萧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雪灯徐徐看向他,微张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眼眶已经红了。
萧衍问他:“你是不是小时候没好好学生理课程。”
就算没学,这种最普遍的公共认知也不会让他产生这种谵妄。
而恰是因为这属于公共认知,平日没人会主动谈及,导致雪灯穿书到这里,始终坚信男人是可以怀孕的。
雪灯最后一次挣扎:“我妈妈也是男人,他都可以生下我,为什么我不能。”
萧衍思忖着,觉得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雪灯的父母也是同性婚姻,以及,雪灯是领养非亲生。
“还是说,人类的男性其实是不具备怀孕能力的。”雪灯又问。
这一问,萧衍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他用了“人类”这个主语。
一时间,无数回忆涌上脑海。
雪灯跳海自证清白那晚开始,他像是性情大变,经常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浑身生刺。
曾经他哭喊着说最讨厌大海,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葬身海中,但扭头,又对着大海深情表白说“大海是我家,我爱我的家”。
潜水、游泳,据裴澄屿所言,当日他被困礁石,是雪灯救了他。
以及,雪灯对于母亲的事一概不知,甚至不知道母亲已经去世,明明当初是他以母亲做要挟逼迫自己与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