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是师父亲手绣的,很多时候师父就像是一个世家大族娇养出的大家闺秀一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他的武艺是师父教的,他的围棋也是师父教的,他的书法是师父教的,他的手帕是师父绣的,他的衣衫也是师父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那五年间,师父把所有的好都给了他,甚至是连他的家人都没有对他那般好过。原以为这些事情微不足道,如今想来却甚是怀念。
季未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有第二个人再如此待他了。
荏舒那半真半假的痛呼声惊醒了季未,季未下意识地把手帕往怀里一塞,然后撩起外衫,在中衣上随意扯下一块儿,浸湿。
“荏舒,为什么一定要是师父呢?”季未的语气有些沉重,似乎自初见,师父和荏舒之间的气氛就十分诡异。
当初,因为师父对荏舒的不友好,他还几次出言不逊顶撞,现在想来后悔不已。
荏舒屏住呼吸等着季未帮她清洁完面部,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方才因为跳马车脸着地造成的伤口竟然诡异的不见了。
季未心下大惊,手中的布条掉落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呢?他十分清楚,被剥离了天荒经的荏舒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普通人了。
不知怎么,季未响起了荏舒方才吸他血时那一下又一下的吞咽声,难道是因为他的血液吗?
季未故作轻松的说道“荏舒,我看你的伤口已经完好,看来不需要再寻师父了。”
荏舒哎呦一声,痛呼起来,若不是方才没经受住诱惑才意外吸了季未的血,哪里会有这个问题。
“主人,可是我觉得浑身都特别的难受,骨头也好似要断裂一般。”
荏舒顺势的倒在了季未怀里,就好似没有骨头一般,而脸色随着话音的落下也越加苍白。
看着这一幕,季未止不住的冷笑。他是比较单纯,但是他不傻。
当初不知为何被蒙住了双眼,不论别人怎么议论荏舒他都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可爱的女孩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一年的相处,哪一幕是真,哪一幕是假?还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季未的脑子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楚,过往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闪过。
时间越久,他的脸色就越难看。还真是蠢,被一个女人蒙骗的团团转。
“荏舒,为什么你可以化为人形?”季未突然想起了当初他与荏舒签订契约时,师父难掩的惊讶。
师父说,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天荒经能修出神智,化为人形。
师父说,荏舒实在是诡异,让他小心应付。
…………
那个时候他说了什么呢,是了。
第一次,他耐着性子解释说荏舒或许有奇遇,毕竟世界之大,天外有天。
之后,在师父又一次提起的时候,他言辞尖锐的顶撞,说师父心怀不轨,看不惯荏舒。
后来呢,怎么有点儿记不清了呢?季未的神识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主人,我现在要像你澄清一件事情,您一定要相信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