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凌思呢?”卢诗臣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你在派出所遇到凌思,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李松茗刚刚在派出所看笔录的时候上蹿下跳的心脏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暴露了出来——他的的确确地隐瞒了卢诗臣,尽管是出于凌思的请求,但这样说的话,仿佛将责任推给了凌思一般。
卢诗臣没有等他解释,他大概是相当了然凌思的个性,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苦笑:“是凌思不让你说的吧。”
“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的……是我的错。”李松茗说。
他伸出手去,指尖在卢诗臣的紧紧交握的、骨节发白的手上悬停片刻,然后终于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或许是因为刚刚抽了许多血,卢诗臣的手极其的冷,李松茗方才被加热的牛奶温热过的掌心,似乎无法温暖卢诗臣的手一丝一毫。
假如他不隐瞒卢诗臣,将凌思在派出所的事情告诉卢诗臣,在卢诗臣到来之前,和卢诗臣好好谈一谈,避免激化卢诗臣和凌思之间的矛盾,或许……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了,凌思也不会躺在手术室中。
卢诗臣应该埋怨他。
而卢诗臣很久没有说话,良久,他才将自己的手从李松茗的手中抽了出来,声音嘶哑地说道:“不是你的错,”他的目光有些幽深地望着手术室的灯牌上红彤彤的“手术中”三个字,“是我的错……从一开始,一切都错了。”
第79章 暗流
凌思的手术持续到了将近凌晨。
手术室门口“手术中”的指示灯终于熄灭,凌思终于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李松茗和卢诗臣立刻就起了身,急忙奔过去看。
凌思的双目还紧闭着,脸上挂着氧气面罩,头上缠着绷带,她想来是个很有活力的、蓬勃的少女,此时脸上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苍白和虚弱。卢诗臣看着凌思,满含期待、又无比不安地问主刀医生:“她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说:“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这句话仿佛是某种锋利的刀刃,割断了卢诗臣身上一直紧紧地绷着某根弦,一瞬间,他浑身的力气都像是全部都被抽走了,他的身体微微晃了晃,然后猛地往后栽倒。
好在李松茗站在他的身旁,他伸长手臂,直接揽住了卢诗臣的腰,但是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突然砸过来还是颇为沉重的,李松茗都踉跄了一下,但是他始终没有放开卢诗臣。卢诗臣几乎是以一种被抱住的姿势瘫倒在李松茗的怀里,双目紧紧地闭着,面色和唇色都苍白如纸,李松茗慌张地叫道:“卢老师!”
主刀医生急忙叫一个护士去推一张担架床过来,让方才带卢诗臣进去抽血的那个医生给卢诗臣开点葡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