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咱们之前就认识了。肯定比郑掌柜跟顾二娘做营生还早。”
“难怪!”
郑掌柜给顾冉算皮子对钱银时,许三也不走,就在一旁坐着,手里拎着把扇子摇啊摇的,顾冉虽然奇怪,但瞥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他先前说了是来收货的吧?
所以也是大老远来跟和丰皮货行做营生的?
那十几张皮子一起卖了约莫六两,而那只竹鼠也卖了一两,合共七两。
顾冉拿着银子打算离开的时候,许三笑眯眯地站起来,“顾二娘,咱们去茶楼喫茶还是去酒楼用个膳?”
原来是等自己的啊?想起去年跟许三郎做的大买卖,顾冉心里一动,莫非,许三还有求于她?
郑掌柜这个时候也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许三,你可别尽拾掇着顾二娘将山货全卖与你了,我和丰行也要呢!”
“你和丰行现在最大的主顾就是我了,还分什么你你我我的?”许三不听。
“嗐!”
看顾冉回头笑着看了自己一眼就跟许三离开了,郑掌柜心里直叹气。
就算许三是和丰行最大的主顾,可从和丰行转卖山货皮子给他,跟顾二娘直接卖山货皮子给他,两者区别大去了。
怎么顾二娘跟许三是旧识呢?
这不知平白要让他劫走多少营生了!
许三再问顾冉是喫茶还是用膳,都近晌了,顾冉当然是说去用膳了,而且她好久没去过醉月楼还有其他酒楼下馆子了,甚是怀念。
去了醉月楼,包了个厢房,轻车熟路点了菜后,跟许三寒暄时,才知晓,郑州那欺辱祝家的权宦倒了。
是新帝登基后,查办了一群贪官污吏,朝廷蠹虫,那许三得罪的权宦很快被查出来,成为新帝上任后被清算的第一批罪臣。
权宦倒了,那郑州的族人罪行自然也顺带着被人揭发后浪荡入罪,欺压百姓跟屈打成招的种种恶行均被翻出,许三的事自然也被许家报与了当地官衙。
于是,许三罪行被平反澄清,如今早已经接到赦令,已非带罪之身,随时可以回郑州祖地。
“可,我才刚刚在这儿干出了点起色,还帮家里的商行提供了大批南边的货物,赚了不少钱银,怎能这般轻易地就放弃呢?”许三笑道。
而尝到甜头的许老爷自然也赞成自家幺子在南边干出点名堂了。
既非罪人,没了之前掣肘的为难,许三得到家中老父支持,自然就大干特干起来,连家中资助的商船,也多给了一只。
如此,为了搜罗更多的好货运往郑州以及京城,所以许三张罗着在建州,甚至是其他各县,都直接找当地的皮货行等商贩合作,大量收购当地特产以及物资。
“所以,你是想找我?”直接收购山货吗?
单凭她一个人鞣制的那么点皮子,远远满足不了许三的进货量吧?
许三笑了起来,“你是永昌县这边卖山货的老熟人,还做过买卖,我自然得先早早地跟你订货了。”
是为了红菇而来的。
“你是说,红菇?”
许三点点头。
“今年的红菇,你全卖给我吧,我提前给你一笔订金,怎么样?”
当然好了,顾冉一下就心动了,同时笑脸相迎:“好说,好说,许三郎你既是要包揽了我摘的红菇,我自然全卖你了。”
上一次可是足足卖了五十两银子。
也就是说,今年她靠卖红菇,也能得五十两了。
顾冉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直搓手。
“其实要不是今日在和丰行见着你,我还正打算去那个什么村子找你谈这事。”许三说着,手一挥,让跟随着的奴婢将一份契书拿了出来,“你看看,订金,跟上一次一样,先给十两,等收货后,再按照红菇的朵数跟品质计价,如何?”
“行,没问题。”顾冉看过许三给的契书,点点头,很爽快地签了一式三份,而后收下了许三给的一锭十两小元宝,“不过,我怎么给你们?”
“我们初一、十五,都会有人来永昌县收一趟货,在码头……”许三忽然想起来了,“哎,我今儿过来,没见你出摊啊?不过,还是有个摊子卖你那烧仙草的。”
“那是跟我一起做营生的同伴。他家负责卖,我负责供应。”
“怎么不自己做了?”
“我家现在离县城太远了,天天来出摊,又累,又麻烦。”
“嗨,那你攒够钱银,在城里买间宅子不得了?”许三说着,瞅了瞅包厢开着的轩窗,又摇起了手里的扇子,“建州这边啊,好东西多,环境如今看来也不错,就是天气……”许三摇摇头,“就是太多风多雨了,还热,咱在这里过一年,想凉快,还得花双倍的价钱买冰。冰块都卖出天价来了。”
顾冉嘿嘿笑了一声,没说话。
“对了,顾二娘你捉了挺多竹鼠的啊!”
“就找了个长竹子的地,能隔三岔四逮一个只两只的,积攒起来就多了。”
“下次能不能弄两只活的给我?”“
“许三公子你想吃还不容易?你不是都去那么多县城的皮货行进货吗?还不能让你花银子买上几只?”
“要能随时都买到,我能问你吗?”许三道,“这地儿吃海鲜多,本公子以前吃山珍多,想换换口味,还得多走几个地。”
“为啥啊?”
“你干这行的,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