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何必如此自跌身份?在此地胡搅蛮缠!不怕被人耻笑吗?”
“燃灯副教主此话怎讲?”
李长寿微微皱眉,不知不觉间,又掌握了话题的主动,慨然喊道:
“还请燃灯副教主说话注意些用词!
我知燃灯副教主对三教一家亲无比痛恨、咳,十分维护,见到此地这剑拔弩张的情形,想必是心底有些着急,以至于口不择言。
但我如今好歹也是天庭三阶正神,总管三界水事,身份无所谓跌或者不跌。
燃灯副教主说我胡搅蛮缠、被人耻笑,岂非是说三界水事都是胡闹,堂堂天庭被人耻笑?
嘶——
燃灯副教主这两句话,莫非是不满天道、眼中容不下天庭二字、暗讽下旨立天庭的道祖老爷?
这罪过,可大了啊!”
听到此处的季无忧,此刻嘴角在疯狂抽搐。
什么叫【上纲上线】?
这彼其娘的才是上纲上线!
这燃灯只是说了‘胡搅蛮缠’四个字,就被扯到了侮辱道祖这么严重的定性!
燃灯更是不敢多等,立刻回骂:“水神强词夺理的修为,当真是日渐高深。
我对几位教主无比敬重,对道祖老爷更是有无限崇敬!”
“真的吗?”
李长寿微微一笑,悠然道:“为何我这般不信?若是对道祖老爷这般崇敬,当年紫霄宫讲道,燃灯副教主会三次都未去?
啧啧,副教主这般言行不一,不由让人怀疑,今日你口口声声喊着三教一家,可是心底在谋算如何让三教分家,道门衰弱!”
“休要血口喷人!
水神接二连三针对贫道这个阐教副教主,更是到处污蔑贫道声名,所欲何为?所图何事!”
燃灯目中寒光闪烁,当真是被戳到了伤疤。
“我血口喷人?”
李长寿手中多了一卷空白卷轴,这卷轴金光闪烁,其上散发着淡淡的天道威压。
李长寿将其高高举起,朗声道:
“燃灯副教主,你暗中指示道微子,二十余年前布局洪林国周遭,算计今日发难、断度仙门生计之事,贫道已从天道拓下了一应天机!
你可敢当众对天道起誓,令各位圣人老爷做个见证,证明自己对阐教忠心耿耿,绝未算计三教之事!”
燃灯淡然道:“水神可敢当众对天道起誓,从未有意针对贫道这阐教副教主?”
“副教主莫非怕了?”
“应是水神怕了吧。”
“不错,我确实怕了……”
怕……承认了?
燃灯眉头一皱,刚试图在言语交锋中占据主动的他,此时突然被李长寿一个急转弯,再次甩开身形。
李长寿目光渐渐变得黯淡,脸上有些莫名的悲伤,他向前走出两步,将卷轴拿在手中、缓缓张开,看着其上浓郁的天道之力。
眼珠做出从右向左、从上到下缓缓品读的微小动作,但读了个开头,双手突然涌出一股股三昧真炎,将这卷轴直接燃掉!
李长寿缓缓叹了口气:
“我确实是怕了,燃灯副教主啊……
道门经营这么久的岁月,圣人老爷传道,圣人弟子在三界辛苦耕耘,将道门之火种洒遍天地,才有了如今道门的大兴。
燃灯副教主纵有百般不是,纵有千种算计,纵有万种心思,都是阐教之副教主。
若因此事动了你,就会影响到阐教之运势,就会影响到道门之气运。
唉……”
一声叹息,半句哀思,那白发白须的身影,渲染出了一种无奈,一种悲愤。
此时,道道目光看向燃灯,带着不解、带着疑惑,更有人直接带上了愤恨……
季无忧则是满目憧憬,仰视着水神的背影,心底泛起了层层波浪……
这是什么境界?
这就是天庭水神吗?
季无忧也无法保证自己完全看懂了刚才的交锋,他大概能理解到,天庭水神出手的几个步骤:
先是开局沉默、避其锋芒,而后避虚就实、掌握主动,紧跟着上纲上线、彻底打乱燃灯发难的节奏……
最精彩的就是这手‘无中生有’,抢在对方要求展示那道卷轴前直接焚掉,借此直接一盆子清浊难辨的脏水泼了下去。
那燃灯此刻只能沉默,说什么都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