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侧写,苏叶敢肯定,这具身体就是那个刚满十九,当过几年水手,没有任何异变的爱德蒙·唐泰斯!
可他的表现却显示着,他灵魂发生了巨变。
所以仅仅一晚上,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被她这样直白探究的眼神打量,唐泰斯不过微微皱眉,就没有任何反应,语气平淡道,“感谢您和您的船员们救了我,万分感谢。”
苏叶微笑点头,“既然感谢,不妨把你的故事告诉我,相信定能叫我大吃一惊吧!”
唐泰斯冷淡道,“那样惊悚的事,不适合小姐们听。”
“哦,这样啊,”苏叶没有追问,看向杜鲁斯船长,“看来这位罪犯先生也不知道船夫的名字,既然知道他是为押解犯人而出海,就说明一定有记录,等到了马赛,直接通知他家人就是,现在进行葬礼吧,需要我回避吗?”
“是的,小姐您最好回避,”杜鲁斯船长可不敢叫这位尊贵的小姐参与这样晦气的事。
苏叶点头,离开前状似好心问了一句,“这位罪犯先生,是送您去伊夫堡监狱呢,还是直接送往马赛检察院?”
听到伊夫堡监狱时,唐泰斯的身体一僵,眼底闪过恐惧,无措,彷徨,最后归于平静和漠然。
他望向伊夫堡的方向,神情中竟还有几分怀念和安然惬意。
“我想,我是回不去马赛的,”他说,语气竟那么轻松,仿佛在讲今天天气很好那般愉悦,“伊夫堡监狱注定是我的归属。”
这态度……沃克医生不由失声道,“你疯了?”
唐泰斯伸手,想要抓住头顶上那一抹阳光,淡声回答医生的问题,“还差一点……”
不过也快了,他在心里道。
这幅表现,让所有人都生出怪异之感,然后是深切的同情。
他们认为,眼前的年轻人,一点也不像个罪犯,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是被冤枉的。
而他或许很无奈,因为即便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也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接受被迫害的命运。
苏叶没有医生那样多愁善感,只觉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轻笑一声,“好啊,我还是第一次送人去监狱自首,正好这几天海上天气不错,船长先生,您就满足这位先生独特的爱好吧。”
这话说的实在气人,谁把进监狱当爱好啊!
要不是迫于无奈,这位先生肯定会反抗到底的。
“还没请教你的名字?”苏叶挑眉,和惊讶看过来的唐泰斯对视。
“爱德蒙·唐泰斯,”被讥讽了,唐泰斯并没有不满的情绪,只是为这位小姐的口舌犀利感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