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又道:“老爷,报信的人说三四月份的时候陆续有人生病,症状都不严重,到六七月死的人才越来越多。”
林如海喃喃:“苏家那边为何也没有消息?”
苏家在江南的势力更广,怎么苏哲也不见动静?
林如海吩咐常安:“你去,仔细盘问苏州来的人,那边有几处地方发病,人多不少,找个会写字的小厮,记下来。”
常安依言下去,过了一会儿,门房那边负责车马的婆子来取对牌,说明日黛玉去拜访冷先生要用,贾敏让大丫头取来送过去。
当下也没精力为宝玉那件事生气了。
贾敏有些疲惫:“要不要告诉孩子们,毕竟也是师生一场。”
林如海的食指轻轻敲击的木质茶几:
“且等一等,容我将事情问明白……惹得女儿哭一场,明日顶着桃儿一样的眼睛去,冷先生以为她在家中委屈了呢!”
贾敏点头,夫妻二人唏嘘不已,却对着家中的小辈守口如瓶。
翌日,林如海进宫上朝,今日刚好大朝会,群臣商议了如何为太上皇大半万寿之事,又提到宫中几个要紧宫殿修缮,都围着皇家的事,根本没有江南奏报。
散了朝,林如海又私下去问朱谦:“果真没有江南的文书?”
有些事情朱谦知道,他林如海未必能摸得着。
朱谦疑惑:“江南?”
然后又道:“先前阿勒提那个部落,很不安分。”
瞧朱谦的神情,林如海都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家倒霉,好几个庄子遭灾。
但他记忆没问题,前世这几年各处有灾,趁着国中不稳,西北没打起来,反而海上战事频繁,最后南安王披挂上阵,惨遭俘虏,南安太妃认了干女儿送出去和亲。
林如海正色:“朱兄,我有一事,想请朱兄解惑。”
林如海把他昨日探听到的事情与朱谦说来,朱谦的脸色亦是越来越差。
“如海,此事我必定上达天听,还请如海暂时保密。”
消息传不到京城,必定有蹊跷,现在外患已成,万万不可将内忧捅出去。
林如海心中有数,朱谦和当今圣上,比他们这几个尚书大人更为亲近。
他在官场混得久,有些事直言进谏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朱谦刚刚抬步欲行,忽而又停下,回身拉着林如海仍旧到角落。
“险些忘了,宁国府圣上已是有章程,让他们预备一二,回原籍去。”
原籍?
回金陵。
宁国府大势已去。
朱谦叹了一口气,又道:“如海,虽说荣国府是你的岳家,将来必定也是这个路子,让他们先预备一二,少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