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夫知道沈清是什么意思,柔和地看了看阿葵,道:“这么看来,杭夫人那失踪的女儿,应该就是阿葵了。”
“杭大人既然是曲阳府的知府,那么他们如今应该还住在曲阳府了?”沈清望着阿葵亮晶晶,有些激动的眸子,安抚了她一番,朝苏大夫问道。
虽是这样问,但答案他们心里都有数。
苏大夫便道:“是,我从县衙回来后,先回来一趟铺子,找了掌柜询问,他原是杭家本家的小管家之一,每年都会去本家报账听训,对杭家的事,他比较了解。我听他说,自从女儿丢了之后,杭夫人便缠绵病榻,一直郁郁寡欢,这些年来也再无生养,好在杭大人是个文人清流,与杭夫人感情甚笃,对杭夫人很好,一直体恤,也从未纳妾,近两年杭夫人在杭大人的照顾下,身体才有了些起色,但还是听不得旁人说起女儿,每次一说就要哭断肠似的。”
苏大夫也是唏嘘不已。
阿葵站在沈清身边,听得懵懵懂懂,其实她已经不太记得母亲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一直放不下。
看到她这模样,沈清和苏大夫一样,都有些感叹。
知府之女,阿葵这投胎也算是不错的了,换作旁人,有知府撑腰,完全可以安然娇养到及笄,再找个合适的人家出嫁,一辈子相夫教子,平安和顺。
可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让阿葵的人生戛然而止,过往的花团锦簇以后可能的平安和顺,全成了梦幻泡影。
从阿葵这天真的模样,和苏大夫的描述来看,也能听出来,杭夫人有多么疼爱这个女儿,说是心尖肉也不为过。
但就因为她一时疏忽,再也没有找回来……
尽管没见到尸体,但杭大人和杭夫人心里也应该清楚,一个小姑娘被人牙子带走,即便不死,下场也足够凄惨,若是再想到阿葵可能已经惨死,杭夫人自然郁结于胸,难以解开。
沈清摸了摸阿葵的头发,道:“阿葵,我们现在知道你爹娘在哪里了,过几日,我便带你去见爹娘,吃桂花糕,好不好?”
阿葵高兴得直点头。
她越是这样,苏大夫心头越是难受,忍不住叹了口气。
沈清知道他心中所想,淡淡地笑了笑,“人一生就一条命,过了就过了,没办法回头,苏大夫也别多想了,如今能够找到她的家人,也算是给杭夫人以及阿葵一个交代了。”
苏大夫认同地应了一声是,哪怕是一具枯骨,对杭夫人来说,也算是找到了女儿的下落。
而阿葵可以由家人收殓安葬,也算是可以入土为安了,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
苏大夫思及此,起身道:“阿葵姑娘一事,我也已经与铺子的掌柜提过,若是娘子愿意的话,过几日,我们便一同去曲阳府,娘子觉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