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禾:“你知道书记为什么息事宁人,想要把这件事压下来吗?就是因为这件事闹大了,整个大队和生产队都会被你连累!这次是谁把孩子找到的?是部队里的解放军!真闹大了,丢脸丢到部队里去,你觉得公社会轻易放过你?”
郝爱娣咽了咽喉咙,不敢说话了。
苏老三气得踹了郝爱娣一脚:“瓜婆娘!”
郝爱娣本来就只坐了半边屁股,她被这一踹,直接跌到地上去。
树娃赶紧去抱着自家妈妈,郝爱娣委屈地搂着儿子呜呜嚎起来。
苏老大也被唬住了,他看了眼老爷子,知道老爷子肯定是希望一家和睦的。
他叹了一声,劝和道:“我们都姓苏,始终是一家人,能自己内部解决,就内部解决嘛。”
这话老爷子爱听,“老大你说,怎么解决?”
苏老大得了老爷子的首肯,对郝爱娣道:“郝爱娣,你这次错的厉害,你跪下来跟你二嫂认个错,不要因为你的事,连累下一代。柏松柏树年纪还小,如果有一个坐牢的妈,别说不能读高中咯,他们以后怎么抬起头来做人嘛?”
大伯娘也劝:“爱娣你就诚心诚意跟你二嫂认个错。”
郝爱娣环顾一周,这个时候,这家里也不会有人帮她,除了认错,她没其他办法了。
她蠢,但脸皮也厚,一咬牙,“啪”一声跪在地上,跪着走到庄顺兰身边:“二嫂,我一时糊涂,我的错。我本来就是想要吓唬吓唬你们的,没想过真的要害娃儿。真的,我没想要害娃儿。我郝爱娣是什么人,你应该晓得,我没有坏心肠。”
庄顺兰嫌弃地抽回手:“你别扒着我。你差点害了我幺妹!你说你没坏心肠,我看你心肠歹毒得很!”
“二嫂你就原谅我吧!”郝爱娣来拉扯,被庄顺兰再度甩开。
坐在一旁的大伯娘左右为难,她站起身,谁都不敢劝。
苏老三见二嫂一家软硬不吃,他想办法岔开话题说道:“刚才苏禾说要彻底分家,怎么彻底分家?”
说到重点了,彻底分家才是苏月禾闹这一出的真正目的。
苏月禾道:“当初分家的时候,三叔还没结婚,爷爷奶奶自然都是跟着三叔的,这两年三叔三婶提了好几回,要我们两家出爷爷的伙食费,我们也出了。我们这次分家,彻底一点,把小排岭分成5份,爷爷独占2份,其他各房分1份,爷爷跟谁家过,就把山头给谁家。这合理吧?”
听着很合理,但这个年代山头种不了粮食,只能割草做柴火,爷爷就算有两份山头,也变不出钱来抵生产队分粮食的费用啊。
谁愿意养老爷子?
大伯大伯娘不出声,三叔三婶也不说话,老爷子盯着大伙儿,失望地在桌上狠狠敲着烟斗。
苏老大赶紧道:“爸愿意跟谁就跟谁?爸您看呢?”
果然没人愿意主动出来给爷爷养老。
农村都这样,奶奶还好点,能干家务,爷爷都是被嫌弃的。
特别是苏老爷子胃口又刁,脾气又大,当赤脚医生又总不收穷人的钱,在谁家是谁家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