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的话,来人依旧和周围的家伙们聊着,手拿住已经拔掉塞子的酒瓶,灌了一口。
“哈,还是这酒喝得爽,够辣,得劲儿!”
西林笑了笑,回到柜台,将账务记载在电子本上。
这个酒吧很普通,所在的城镇也很普通,几乎都是基层民众,用中心城区那里人的话来说,就是“下等人”,再难听点就是“贱民”。
贱民有贱民的快乐,他们喜欢坐在没有高档机器人而只靠人力服务的酒吧,喝着廉价却烈性的酒,和熟悉的酒友们谈论一天下来所发生的事情,顺便抱怨一下压榨他们的上司,八卦一下某某人的小道消息,简单而美好。
繁华地带的“高等人”们不理解这些贫民的快乐,就好像穿着精致服饰的成功人士奔走在金钱与权力的路上,偶尔路过一片废墟时见到一只正在兴奋地扑腾苍蝇的流浪猫,他们会想:这得闲得多蛋疼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不愧是卑贱的生命。
什么是卑贱?什么是高贵?
a、b、c、d、e、f、g七元基因级,将这一切划开。卑劣的基因卑劣的人,高等的基因高贵的人,如此而已。
包括西林在内的酒吧的这些人都是f级基因型,在这个星球上可以归为低下的贫民一列,e级基因型的人会被授予在繁华地带工作的机会,而d级以及之上的人才会真正在繁华地带立足。
至于g级,那是最为悲哀的一类人,天生基因的劣质与残缺,带来的疾病并不是简单的治疗就能挽救的,比如严重畸形,比如早衰,还有其他的先天疾病。西林曾经的小女朋友赫娜就是g级基因型,早衰和先天疾病再加上贫困的条件,让那位可爱的少女根本没能走完最美好的青春时光。
优质基因与优质基因型的后代不会差,甚至会更好,劣质与劣质基因型的后代则截然相反,两极分化也愈发严重,于是更多的低级基因型人去尝试基因变革,但成功的人寥寥无几,除去庞大的资金消耗之外,基因变革成功的几率原本就极低,越往上走,越难,这便是那些高等基因型的人自傲的原因。而三十年前那位荧幕大众情人正是因为基因变革失败而成为历史。
人,生来就注定不平等,只是习惯会令人麻木。
“哎,西林,老戴文很多天没出现了,相亲还没回来?”有人嚷嚷。
“是啊,这次的成功率应该挺大。”西林笑着回答。
“嘁——”众人不以为然,开始数落老戴文失败的相亲史。
西林只是笑着听,并不发表意见。他没告诉那些人,其实老戴文是因为中了大奖一夜暴富,实现梦想去了。
老戴文的梦想——找个e级基因型的不算太年轻也不算老的女人,将早年储存在精子库中的精子取出来,最好能生个e级基因的娃,在城区开个小店,过安稳日子。只要有钱,e级基因型的女人不愁找不到,即便老戴文是低一级的f级基因。
一年一度的水、陆、空三栖赛事,是整个星球的人们特别关注的事情,也是赌徒们最为期待的,因为彩头够大,即便没有完全押中,只要达到一定标准也会让贫民一夜暴富。老戴文正是中了这个赛事的大彩头才得以脱离贫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