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九霄眼中淬了毒,捏着织玉下巴的手不由得收缩,眼见着织玉脸色逐渐煞白,禁军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他才将人往林潭身边甩:“带下去!”
“是。”林潭抓住织玉的领子,像拎小鸡一样将人拎走了。
他们的身影前脚才离开,禁军统领后脚就带人到了战九霄的跟前,他拱手道:“参见战王,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为何?”战九霄从容不迫地整理袖口,方才捏织玉时将袖口弄乱了。
统领不敢强行带走战九霄,语气放软:“今夜太后遇刺,我等追着刺客到这附近,亲眼见着刺客入了贵府,宫中亦有嬷嬷供出刺客的身形与王爷相似,还请王爷莫要为难属下。”
战九霄嘴角噙着笑,笑意比深井里的水还要寒凉,不说织玉刻意伪装的身形是怎么样拙劣,就说偌大的战王府要想藏个刺客轻而易举,可陛下就凭嬷嬷的一句话,就让人将他捉了,可真草率啊!
统领惴惴不安,生怕他当场发怒,可他抬起脚,步履悠闲地朝府外走,统领后怕地松了口气,才发觉后背早已出了一身的汗,战王好歹是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要是得罪了,日后自己的日子可不好过。
今晚注定不太平,宫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夜还未深,众人还未就寝,铁甲佩刀的禁军就浩浩荡荡地从宫中出来,穿街过巷直奔战王府而去,甚至将战王缉拿押入了地牢。
夜里就如同被巨石打破平静的湖面,掀起惊涛骇浪,天亮后关于战王与宫中两位贵人的恩怨已传遍京城,先淑妃之死也被人重新提及。
王府花园里的八角亭中,织玉正欣赏刚得的掐丝珐琅护甲,面前的石桌上摆满了小瓶子,丫鬟挨个儿打开,她抽空掀开眼帘,才看一眼就嫌弃地挪回视线:“这个味儿这么难闻,你想熏死我啊?这个也不行,黑乎乎的,丑死了。这个,啧,蜈蚣腿?你们想害死我啊?……”
瓶子打开了半数,愣是没有合心意的,织玉脸色一沉,凤眼往上挑起:“怎么,王爷不在家,你们就是这么敷衍我的?让你们买个消肿祛瘀的良药,就这么难?都嫌命太长了是吧?”
语气里满是威胁,丫鬟小厮膝盖一软,跪了一地,不停地磕头求饶。
“妹妹,这是怎么了?何事要为难几个下人?”张氏笑容温和,行动缓慢,缀在耳边的耳坠晃都不晃一下。
织玉见不惯她这样,都是侧妃,端什么王妃的架子?
冷笑一声,理都不理张氏,颐指气使地让人再去搜罗良药。
张氏暗暗咬牙,看着织玉脸上的白色面纱,眼中划过一抹暗光,以王爷的手劲,她那张冒牌货的脸该黑了肿了吧?
自从意识到对凤琉璃的情感生变,张氏被折磨得心力交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昨夜又是难眠之夜,她在房里憋得慌,索性来花园里散散心,没想到竟然撞上战九霄和黑衣人打架,她惊慌地隐在假山后,瞧了一会儿,竟看到织玉的那张脸。
距离隔得远,她并没有听见什么,但是林潭在禁军统领到达前将织玉带走,后战王被捉拿下狱,今天更是谣言四起,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