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中,辰儿病重之事暂时还没有传到战九霄这里,他依旧从容不迫地修身养性。
留着老嬷嬷还有用,打了她五十大板后,中郎将还是让人来给她治疗了。战九霄不愿每天都面对一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了的老嬷嬷,让他们等人没了生命危险再送回来。
所以地牢里难得的安静了几天。
这日老嬷嬷终于还是被人抬回牢房,狱卒对她没好脾气,进了牢房就将人丢下,多一步都不走,老嬷嬷“哎哟哎哟”的声音和蝉声一样烦人。
老嬷嬷想来想去,总觉得再不把战王笼络过来,她的命可就交代在中郎将手中了,她站不起来,只能两只手掌扒着地面用力,将肥硕的身体转动,身上的伤口不知道又裂开了多少,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的动静可不小,但战九霄完全不在意。
“王爷。”老嬷嬷的身体横对着战九霄,疼得不敢再动了,扭过头看向他,“奴婢曾经是先淑妃的贴身宫女,就是先淑妃身边那个最爱戴芍药簪子的那个?您还记得么?。”
总算是报了身份,战九霄掀起眼帘。
老嬷嬷笑道:“之前奴婢胆怯,没敢承认。”
战九霄的眼睛格外深邃,如同海水一半,看起来平静无波,但谁也不敢否认它能毁天灭地,老嬷嬷被这样一双眼直直地望着,胆战心惊地将视线偏移到战九霄的睫毛上:“可奴婢出去一趟,命都快没了,才终于意识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眼见着战九霄面露不耐,老嬷嬷赶紧把话拉回先淑妃这里:“先淑妃可在乎您了,每日先生布置的课业,您做得好,先淑妃是一面欢喜一面愁,既自豪于您如此优秀,可又担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事情都已经暴露了,瞒也瞒不了多久,老嬷嬷打算打感情牌,把人给哄住了。战王最在意的就是先淑妃,从先淑妃那里下手至少能成功一半。
战九霄果然如同她想象的一样,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得能冻死个人,但是没有呵斥她停下来,老嬷嬷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先淑妃这张牌可真好打!
地牢的两面墙正好是在东西方,阳光从东方墙上的小洞中射进来,本来光线可以照到东边牢房的栅栏门口,但随着日头的上升,光影渐渐往墙面移动,老嬷嬷说了这么久,口干舌燥的。
话也该说到正题了:“说起来,奴婢可是看着您长大的。”
她说了这么多,可不是为了帮战王追忆往昔,那些话都不过是为了让战王升起怀念之情,之后她再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自然就能引得战王将对先淑妃的感情多少寄托一点到她身上。
就算这份感情转移不了,至少在那样温情的氛围里,战王也更加容易接受她。
“你才出生的时候,奴婢也还抱过你呢,您的头不过奴婢一个拳头大小,胳膊也就筷子粗细,浑身都软……”也许是战九霄纵容她说了很多先淑妃的事迹,她的胆子膨胀了起来。
战九霄上下牙齿紧紧咬合,要不是为了套话,他从一开始就会让人把她给丢到狼堆里。
强忍着恶心,陪她演戏道:“可是据本王所知,母妃宫里的宫女太监都为父皇陪葬了,你怎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