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短暂的兴奋之后,冉健柏又是变得黯然。
既然云中君有了主动进取的意思,那么兵权,他必然是不可能放过的,这样一来,就算是接下来,有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机会,也和冉健柏,没有太大的干系。
像这种机会,任何人,都会将之给自己的心腹,而不是留给一个才见了一面的人——而且这人,还是上一任镇守所留下来的老臣。
“来这边。”云中君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面带忐忑之意的冉健柏,朝着自己身边,指了指。
“谢镇守。”冉健柏道,然后在白术的背后停下,距离白术三步左右。
“都统执掌飞云渡水军,已三百余年。”
“对飞云渡周遭的局势,必然是清楚无比。”
“都统以为,我飞云渡,若是要对谭山、永山用兵的话,该从何处着手?”云中君指着脚下的河山问道。
“这……”冉健柏看着地图,面带为难之色,沉思之后,冉健柏才是咬了咬牙,壮起胆子道。
“镇守,飞云渡和谭山、永山之间,一直是双山主攻,飞云渡主守。”
“加上这一段时日以来,双山的山神,频频其气机惊扰。”
“蒙镇守赏赐,如今大军军心虽然安定,但气势,却尚有不足。”
“守御或可无碍,但进取,只怕有些……”
纠结了不知道多久,冉健柏才是出声劝道。
他终究还是不愿意奉承云中君的想法,将他那些相处了三百年,能够彼此托付后背的袍泽,至于九死一生之境。
“若镇守执意有所进取的话,也当在令大军归心之后,方可有所作为。”
大殿当中,沉默了下来,只有那地板上,飞云渡的千里流域,光影不时的闪烁着,将云中君和冉健柏的脸色,映照得明灭不定。
“哦?”良久之后,云中君才是缓缓的出声。
“若是由你继续执掌水军的话,什么时候,能够令大军可堪进取?”
“……”听着云中君突兀的话语,冉健柏陡然之间,将瞳孔睁大。
壮起胆子,忤逆了云中君的想法之后,冉健柏就做好了被一撸到底,甚至于被赶出飞云渡的准备,他浑然没有想到,在忤逆之后,云中君非但没有对他有什么处置,甚至是连他手中的兵权,都不曾罢黜。
他能够很清楚的察觉到,云中君的这一句言语之后,冥冥之间,有玄妙莫测的力量,从云中君的身上,垂落下来,将他笼盖其间——这,便是飞云渡镇守赐给水军都统的气运,只要他愿意,那么这气运,顷刻之间,便会落到他的身上,而不是如此时一般,只是将他笼盖。
“十年!”
“只需十年,我便为镇守练出一支敢战的大军来!”冉健柏的肩上,泛起一抹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