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开了一条缝隙,灿烂无比的宝光便是从那宝库当中涌动出来,白泽和师北海两人联手,才是将那宝光在这天地之间所造成的异象给压了下去。
“云道君,请。”两位太乙道君如同一个门神一般,分别立于这门户的左右,然后云中君独自一人缓缓的踏进了那宝库当中。
进入宝库当中之后,映入云中君眼帘的,便是一株通天彻地的宝树,宝树上无穷的光华闪耀。
树梢上,每一条枝杈,每一片叶子上,都有莹莹的光辉随之而动,细细看去,这一株宝树,赫然便是用无数的宝物所堆砌而成的。
灵根,神材,灵宝等等,按照不同的方位勾连在一起,分别化作这灵根的根茎和枝叶,此外还有更多的就算是以云中君的见识,也都认不出来的东西如同是树皮一般贴在其间。
再看去,这一株宝树上,每一件珍藏所在的方位,不同珍藏之间的排序,也都是自有其玄妙。
在那特殊的排列之下,这无数的宝物,便是形成了一道玄妙无比的法禁,既是在孕养这些宝物的灵性,但同时,又在一定程度上压制着这宝物的灵性,令其不至于生出自己的灵智来,此外,这无数的宝物之上所引动的力量,更是被这法禁串联于一处,化作庞大无比的力量,任何人想要私自从这宝树之上摘取宝物的话,都必然会迎来这宝树毫不留情的反击。
就算是云中君身为太乙道君,在感受到蕴藏于宝树之上的力量之后,也不由得暗自心惊肉跳——诚然,那宝树上的力量奈何不了他,但若是他和那宝树上的力量直接交锋的话,那宝树之间的力量平衡,必然会因为这力量的碰撞而被打破,然后那宝树上无数的宝物,都是因此四分五裂,各奔东西,这所引起的动静,足以是令整个宝库都随之崩溃,然后潜入宝库当中的人,自然就会被闻讯而来的东皇太一他们给堵住。
站在这宝树的面前,任由宝树上所绽放出来的宝光从自己身上扫过,然后云中君的身上,白泽道君和师北海联手留下的印记显现出来,令那宝树所在地方的时空都为之凝滞,宝树上那强绝无比的力量,亦是缓缓的散去。
“选一些什么东西呢?”云中君沉吟着。
对于这所谓的宝库,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需求——修行之所需,法财侣地。
后两者暂且不提,但前两者当中。
法,云中君不缺,这天地之间,从来没有任何一位太乙道君会缺少修行的法门。
而财,于内,是气运,于外,则是灵宝,这两者,云中君同样不缺,气运,他的气运已经是都彻底的化作了无穷的紫意,他每天以神通所那些游历的气运当中所凝结出来的运钱,堪称是不计其数,任他怎么挥霍,都不可能挥霍干净,至于说灵宝,虽然他还没有先天灵宝伴生,但是他手中一刀一剑两柄神兵,已经是足以应证他的道途,承载他的大道,是以,云中君对那所谓的先天灵宝也没有什么觊觎,一直都是抱着一种随缘的心态,有固然欣喜,没有,也不见得有什么影响。
从这方面而言,云中君可以说是这天地之间一个最为典型的修行者,藏锋于内,一心潜修,万事万物,皆不假外求。
“罢了,且先看看眼缘吧。”云中君摇了摇头,然后围着那宝树转了起来。
那宝树之上,天庭自建立以来,所有的藏珍,便都是在云中君的面前显现出来。
组成这宝树根须的,乃是无数灵根的种子,每一粒种子,都是千挑万选而出,蕴藏了无穷的生机,同时也吞吐着无穷的生机,维系着这宝树上所有宝物灵性的源动力,皆是源自于此。
这其中,云中君甚至是看到有先天灵根的果实所留下的果核——只要精心侍弄,虽然这果核最后种出来的灵根,比不得先天灵根,但却必定是先天灵根之下品质最高的灵根之一。
对于任何一个部族而言,这样的东西种下去,都必然是部族当中最大的底蕴,可惜,对云中君而言,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用处。
……
“等等,这东西是什么?”当云中君沿着那宝树的枝丫缓缓往上,一路至于树梢顶上的时候,一卷如同水流一般流淌不定的布帛,便是落入了云中君的眼帘。
这布帛盖在宝树的顶上,宝树上所有的藏珍每一次变幻位置的时候,都会在这布帛上留下隐隐的痕迹,以至于这布帛上的力量,显得驳杂无比。
再加上这布帛既不是什么自有玄妙的灵宝,也不是什么灵性天成的神材,可以被祭炼成上好的神兵,只能勉强算是一种奇物,再加上其坚韧异常,不受天地之间绝大多数真火的灼烧,想要将之凝练成为至宝,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功夫,是以这布帛立于宝树的最顶上,异常显眼,但前前后后数十万年,无数的神圣往来于这宝库当中,却是谁也不曾对着布帛动过心思。
但偏偏,云中君一见到这布帛,立刻就是觉得这布帛深合他的眼缘,和他所修行的大道,更是隐隐的有所契合。
略一思忖,云中君便是从衣袖当中勾出一抹刀光,常伴于他身侧的森罗万象刀出现在他的手上,刀光如水流淌起来,如梦似幻。
自踏入修行以来,云中君所经历的一切,以及他所参悟的一切,便都在这刀光当中战术出来。
恩仇,得失,进退,还有他所有的斟酌,犹疑等等,乃至于时空,真幻,虚实,气运,命数,以及那天地,都在这刀光当中不停的变幻着。
而在刀光舞动之间,那布帛当中,同样是有一模一样的刀光涌现出来,和云中君手上的刀光交相辉映,便如同是水中月,梦中花一般。
看着面前的那一卷布帛,云中君只觉得那布帛当中,还藏了另一个自己,正通过这一卷布帛和自己相互沟通起来。
“你认命了吗?”恍惚之间,那布帛所映照而出的刀光当中,有一个身影从中显现出来,嘴角之上,挂满了冷笑。
“修行者何时认过命?”云中君只是一抖手中的刀光,那显化出来的虚影,便立刻是随之崩溃,但下一刻刹那,那虚影立刻便是又从映照的刀光当中浮现了出来。
“你觉得你不认命?那这天地大势在前,你又做过什么?”
“你什么也没有做,也只是随波逐流,口中说着是顺势而为,但实际上,就只是一无所为而已!”
“龙族神庭崩溃,你说你不曾受过龙族的恩惠,所以你袖手旁观……那也就罢了。”
“但如今,天庭当中东皇太一以诚待你,你又是如何回应他的?”
“难道你还打算看着龙族神庭崩溃一般,要看着天庭溃灭,甚至于悄然在其中推上一把,以整个天庭的遗骸来铸就自身?”那身影脸上的哂然越发的显得冷冽,越发的显得嘲讽,越发的令人觉得刺眼。
“怎么可能!”在这‘质问’之下,云中君自诩古井无波的心绪,也不由得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