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要天地不曾溃散,伏羲道君就一定还有着复苏的可能,但一旦天地溃灭,伏羲道君就绝对不会有复苏的可能。
“巫族。”女娲道君言语方落,云中君便立刻是出声,言辞铿锵。
天地之间,虚实相应,两相得宜。
如果说那大道归处的冥冥之地,以及生死归向的永劫之所,乃是天地之间‘虚’的极致,那么修行血气之道的巫族,便是天地之间‘实’的极致。
要承载那‘虚’之极致的永劫之所,那自然是以‘实’之极致的巫族,最为合适。
“准确来说,不是巫族,而是十二祖巫,是十二祖巫当中的土之祖巫,后土!”
“后土作为土之权柄的执掌者,土之权柄,便如渊在深藏的大地一般,足以承载天地之间的一切——要承载那永劫之所,后土正是当仁不让。”
“若是将永劫之所系于后土的身上,那么后土从此之后便不能轻动,这对于巫族而言,无异于是损失了一位祖巫级别的战斗力,巫族又怎么可能会引动那永劫之所的降临,将永劫之所落于后土的身上?毕竟,巫族真灵系于肉身,一旦陨落,其真灵便是直接散落于大地之间,而不像是我们练气之道的修行者一般,陨落之后,真灵归于那永劫之所。”
“换而言之,永劫之所的降临,对于巫族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巫族凭什么会愿意让后土来承载永劫之所的降临?”女娲道君问道。
“我自有计策。”云中君的脸上露出了自信无比的神色。
“既然如此,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女娲道君挑了挑眉,“若云道君真的是有办法引得那永劫之所的降临,能够令巫族甘愿作为那永劫之所的承载,那有朝一日,云道君你引动永劫之所降临的时候,我定然会将全力相助,就算是其他几位大罗之机的执掌者想要阻拦,我也必然是会以一己之力将他们给拦下来。”
女娲同样也是也是毫不犹豫的就给予了云中君以承诺。
……
“后土,你怎么样了?”洪荒天地之间,巫族此刻依旧是显于一片无与伦比的混乱当中。
没有任何人能想到,原本是十拿九稳的阻截天庭大军的祖巫后土,回忆垂朽之身从天庭当中重伤而归,几近垂死,一直到现在,后土的伤势,都还不曾痊愈。
最为令其他的祖巫们无法理解的是,后土如今虽然还能有所言语,但每每其他的祖巫们问及后土,她到底是如何伤在云中君之手的时候,后土却是怎么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如何伤在云中君之手的,更说不清楚,那天河之上的战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土祖巫再次沉睡良久之后,十二祖巫当中的帝江才是叹了口气——之前的时候,他和烛阴联手,以后土作为时空的锚点,想要逆转时空,照见当初后土祖巫在战场上的经历,但无论他们如何的返照时空,他们所能够看到的,都只是一团灿烂无比的明光,明光之下,便是什么也看不到。
“应该是人间梦。”帝江出声道。
“人间梦?”其他的祖巫们疑惑的问道。
“不错,人间梦——这是天庭云中君所独有的神通。”
“此神通介于天地虚实之间,勾连人心的魂魄,起到了极致,甚至是能够斩落人的记忆。”
“就如我当年和云中君对敌一般,若不是我脸上这一刀伤口,有着这一刀伤口作为锚定我记忆的凭依,只怕我现在也完全不可能记得起我当初和云中君对战的细节。”
“云中君的那一刀神通,便是被认为人间梦——人间万变,如梦似幻。”
“当务之急,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而是要如何治愈后土。”烛阴出声道。
“后土的伤势,在于道伤。她的权柄被云中君所斩落,故而才导致她的伤势至今难以愈合,若是不能取回她被斩落的权柄,她的伤势想要痊愈,几乎是不可能。”
“可后土的权柄落于天庭,以那权柄之重,天庭众人必然是严加看守,绝对不可能任由我们取回那权柄,就算是我们再杀向天庭一次,也未必是能够将她失落于天庭当中的权柄给取回来。”共工皱起了眉头。
“我等十二祖巫同源而出,若是我等和后土气机相连,以我等的血脉与之共鸣,通过我们的权柄勾动后土的权柄,以阴阳挪转,五行变幻之道,能够补全后土的权柄?”片刻,祝融的声音又想了起来。
这种补全方式,名义是上‘补全’后土的权柄,但实质,却其他的祖巫分别折损自己的权柄,强行将自己的部分权柄给转化成后土所执掌的土之权柄的行为。
这种行为,对于其他的祖巫们而言,牺牲不可谓不大,毕竟,这种权柄的折损,就是他们道行上直接的折损,有极大的可能会使得他们的功行从缘之境的巅峰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