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巫族自己才清楚,作为神兵而言,这裁云剑看似锋锐无比,但实际上,这以诅咒作为本质的裁云剑,却是脆弱无比,只需得是稍稍被外力一激荡,这裁云剑,便会直接崩溃,而蕴藏于其间的诅咒,也会直接奔涌而出,将裁云剑下的修行者给吞没。
而巫族的谋划,也正是源自于此——只需要在这凌霄殿中,竭尽所能的引动云中君等人的警惕,然后共工在递过这裁云剑的时候,稍稍的展露一些恶意令云中君等人感受到威胁,那么云中君等人自然便会充满警惕,在接过裁云剑的时候,他们的气机也会和那裁云剑相互碰撞。
这一碰撞,那裁云剑自然便会随之崩溃,而接过裁云剑的那人,也便是直面诅咒的那人,自然便会被这恐怖到了极点的诅咒所侵袭,就算是不死,也必然会落一个重伤的结局——最重要的是,这种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的神圣们都清清楚楚的看到,这裁云剑,并非是被巫族所崩溃,而是在云中君等人的气机引动之下所崩碎,到时候无论造成什么后果,都可以说是天庭之人咎由自取,与巫族没有任何的关联。
如此一来,巫族即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在天庭圆满的刹那,再度将天庭给打回原形,又能够将他们巫族给彻底的摘出来——试想,在天帝大婚的时刻,在天地之间所有神圣的众目睽睽之下,天庭的擎天支柱,因为自己的‘小肚鸡肠’而毁坏巫族所献上的贺礼,最后因为那贺礼而重伤,甚至于陨落,这对于天庭的打击,会有多大?
……
“云道君,请!”共工递上裁云剑。
然后在云中君接住裁云剑的刹那,共工手中的长剑,险之又险的往前一寸,几乎是直接的指向了云中君的喉间。
在这锋芒的刺激之下,云中君的气机,便如同是共工所预料的那般,彻底的爆发出来,如同是惊天的浪潮一般,要将这裁云剑的锋芒给碾碎。
而这个时候,也正是云中君的双手搭上那裁云剑剑鞘的时候,在云中君那涌动的气机之下,这裹住裁云剑的剑鞘,便已经是彻底的炸裂,露出了裁云剑那雪亮的锋刃。
见着这一幕,共工的嘴角,已经是彻底的翘了起来。
而就在下一刻,这尚未散去的笑意,便是直接的凝结在共工的脸上——裁云剑的剑鞘崩溃之后,剑鞘当中,那脆弱无比的剑刃,却是稳稳当当的夹在云中君的拇指和食指之间,丝毫不曾崩溃,剑刃上,那涌动的寒光,便如同是流水一般,在云中君的指间流淌。
云中君的衣袖当中,有月光一般的轻纱弥漫出来,氤氲于这裁云剑的剑刃上,化作这裁云剑的剑鞘,将裁云剑上所有的锋芒都尽皆遮掩起来。
“好一柄裁云剑。”云中君的声音,这个时候才是随之响了起来,手上的力气微微一加,这一柄裁云剑,便是轻而易举的从共工的手上跌落,出现在了云中君的手中。
“共工祖巫很意外?”云中君将这裁云剑给收起来的刹那,他的背后,立刻便是有是从侍从往前,这侍从的手中,捧着一个锦盒,云中君小心翼翼的将那裁云剑封进锦盒当中,令那侍从退去之后,云中君的声音,才是再一次的在这紫霄宫中想了起来。
“确实意外得紧。”共工僵在脸上的笑意飞快的收敛起来,“此前见云道君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我还以为是这裁云剑的气机引得云道君气机相冲,云道君和这裁云剑之间,只能存其一,却不想,云道君果然是道行高妙,轻而易举的便是束缚了自己的气机,使得这裁云剑能够得以保全。”
“不愧是天下无双的云道君!”共工后退了一步,“既然云道君替天帝陛下接下了我们巫族的贺礼,巫族不似天庭这般,人才众多,须臾离不得我们十二祖巫,那我这便直接回祖神殿了。”
言语落下,共工便是直接转身直出南天门。
……
“云道友,你怎么样!”一直到这前所未有的婚礼结束之后,众位神圣们各自散去之后,云中君才是忍不住的眼前一黑,然后他身边的白泽道君不动声色的往前一步,堪堪府主云中君的身形。
“无甚大碍。”云中君深吸了一口气,尽力稳住了自己身上的气机。
尽管在接住那裁云剑的刹那,云中君便已经是因为心中的警兆,以及所察觉到的气运的变化就有了提防,但这裁云剑,毕竟是巫族费劲了心机,为了诛杀云中君而锻铸而成的神兵,甚至为了这神兵先一步成型,巫族更是为此而牺牲了另一柄神兵,破日刀——这裁云剑的威能之盛,由此可见一般。
是以,哪怕是云中君刻意收束了自己的气机,竭尽所能的控制了自己的敌意,只是令裁云剑的剑鞘崩碎,而不是直接令裁云剑整个的崩碎,但近距离的直面这裁云剑,毫无保留的接触裁云剑的锋芒,云中君也依旧是受到了这裁云剑中诅咒的侵袭——毕竟,在那最后的关头,云中君在竭尽所能的收束自己力量的时候,他的本身对于那裁云剑而言,是完全不设防的。
也正是如此,云中君才是在接过那裁云剑的刹那,便是以明月纱将这裁云剑给封印了起来——云中君接过裁云剑的时候,从他衣袖当中流淌出来的,遮掩住裁云剑锋芒的轻纱,不是别的,正是云中君平日里遮掩那森罗万象刀的锋芒的明月纱,也正是云中君当初从天庭宝库当中所取得的至宝。
“那裁云剑,名为神兵,但实质上,却是有巫族的咒杀之术所凝结而成的兵刃,一旦那兵刃崩碎,其中的诅咒彻底爆发出来,我们三人当中任何一人直面诅咒的话,都有极大的可能因此而陨落——而在这诅咒的余波之下,哪怕只是一丁点儿的余波,就足以是令帝均腐朽。”回到了天河水府之后,云中君才是当着白泽他们的面找来了一捧天河之水,然后天河之水从他的头顶漫过,将云中君整个人都是给淹没起来。
当这天河之水在云中君周身上下的涤荡一圈,再度流淌出来的时候,原本那清澈透亮的天河之水,已然是化作了一片无以言喻的恶浊,叫人一看,便是头皮发麻,但在这头皮发麻的同时,那恶浊无比的‘天河之水’当中,却又散发着一众勾人心神的馨香,令人忍不住的想要投身其间,将这河水给饮下,甚至于是成为这河水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