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但云中君的心头,却丝毫是没有半点的愁绪,反而是只有无穷的欣喜——因为就是在他体内的诅咒之气涌动的时候,灵光也终于是在他的脑海当中涌现出来。
“对了!这些诅咒,乃是同源而出,这岂不是说?”
“如此,或可一试!”
“来人。”云中君沉声道。
“道君,有何吩咐。”
“持我拜帖,请天后陛下来天河一晤,就说云中君有要事相求!”
……
“云道君急急相请,所为何事?”很快,望舒帝君便是从太阴星中翩然而来,立于天河之外,隔着天河与云中君遥遥相对。
“此前陛下大婚之时,巫族送来一柄神兵,名为裁云剑,陛下大婚之后,这裁云剑便是封存于太阴星宝库当中,今请见陛下,乃是想要求得陛下首领一道,以借那裁云剑一用。”云中君出声道。
“裁云剑?”闻言,望舒帝君也是皱起了眉头,片刻,那清冷的声音方是继续响起,“道君在天河稍待,我这便唤人将那裁云剑送来。”
——很快,太阴星中便有侍女双手捧着一个锦盒而来,锦盒上有着些许的尘埃,其上的禁制,也依旧是当初云中君将裁云剑封存于这锦盒当中时所留下的禁制,没有丝毫的变化。
才一靠近天河,那锦盒当中便已然是有低沉无比的颤鸣声响了起来,却是那裁云剑已经是在锦盒当中跳动着,连带着那锦盒都在跳动起来,令那有着不朽金仙级别修为的侍女,都几乎是按不住那锦盒的模样。
萦绕于天河之上,只有云中君才能察觉到的诅咒之气,也是随之躁动起来,朝着那裁云剑靠拢过去。
“果然可行!”看着这一幕,云中君的心头也是大定。
他体内流淌的诅咒之气,乃是源自于那裁云剑,而他体内的诅咒之气又和笼盖于天河之外的诅咒之气同源而出,也即是意味着裁云剑中的诅咒之气和天河当中的诅咒之气同源而出。
而无论虚实,诅咒之气,勉强也能够算是天地元气的一种,就和气运一般——既然是元气,那就自然要遵循元气的规律,当这元气的周围,有了同源而出的更高级的元气之时,那这元气,自然便会以那更高级的元气为核心,聚拢于那更高级的元气当中。
此外,由于那裁云剑亦是巫族刻意为针对云中君而祭炼而成的神兵,以诅咒作为本质,那么这萦绕于天河当中,同样是针对云中君而来的诅咒之气,自然也便是能够成为那裁云剑的‘资粮’,令那裁云剑的威能更甚,是以,在云中君的推算当中,只要那裁云剑落入了这天河之内,那在天河周遭的裁云剑,自然便会涌入那那裁云剑中,被这裁云剑吞噬。
没有了这些诅咒之气的阻拦,云中君自然便能够从容踏出天庭去往万寿山。
当然,这么做也未必就没有后患——那裁云剑本就是巫族为了克制云中君,为了诛杀云中君而祭炼出来的神兵,一旦其吞噬了巫族这无数万年以来倾泻于天河当中的诅咒之后,其本质必然会发生更加玄妙的变化,对云中君的克制,也会更大,对于云中君而言,这可以说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隐患。
但事到如今,云中君已然是顾不得这些了!
若是万寿山中的局面真的如他所预料那般,如同另一世的传说那般爆发出来,那么天庭必然会为之动荡,汤谷当中的天帝太一,也必然会受到影响,十只金乌的本质,也必然会随之暴露——而那个时候,将要登临大罗至尊之位的天帝太一,必然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就算那些神圣们不敢直面天帝太一,但他们也必然会想方设法,竭尽所能的推迟太一登临大罗的进程,而巫族的十二祖巫,更是会不计代价的向天庭反扑——云中君可以断定,在登临大罗之前,天帝太一的功行什么时候暴露,那这一纪元最终的量劫,便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
当那手捧锦盒的侍女接引天河的水面之时,那聚拢而来的诅咒之气,已然是在那锦盒之外凝结成了实质,化作了狰狞无比的可怖异兽,要将那锦盒给吞入其间,虽然这异兽只是一个轮廓,但光是这轮廓,便已经是令望舒帝君心寒,捧着那锦盒的侍女,更是几乎要昏厥过去。
“云道君,将这裁云剑送至天河,当真妥当吗?”这一刻,就算是望舒帝君并不能明悟这裁云剑的本质,也不能察觉那诅咒之气的玄妙,但她也依旧是清清楚楚的察觉到,在被送到了天河当中以后,那锦盒当中的裁云剑,其威能正在飞快的增强起来,已然是增强到了令人无法揣测的地步。
在成为了天庭的一员之后,望舒帝君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云中君的存在对于天庭的意义——就如同现在,明明天帝太一都已经不再天庭,但天庭的诸神,却依旧是无比的安心,丝毫不担心天地之间发生什么莫测之变,也丝毫不担心巫族会趁着天帝不在的时候,点齐大军杀进天庭,其原因,便在于云中君一直都坐镇于天河当中,这天庭最稳固的防线,一直都不曾有所松懈。
是以,见到这位诛杀云中君而生的裁云剑陡然之间威能大盛,对云中君的克制也更加的强大,望舒帝君的心头,自然也会生出些波澜来——毕竟,一旦云中君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天庭当中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可想而知。
“无妨,一切皆在掌控之中。”云中君的声音从天河当中响起,“陛下且令那嫦娥将裁云剑直接掷入天河当中便是。”
嫦娥,或者说月娥,乃是太阴星中,所有的侍女宫娥们的统称。
言语才落,那侍女手中的锦盒,便已经是陡然间炸开,此前云中君布置在那锦盒之上的禁制,亦是彻底的湮灭,封存于锦盒当中的裁云剑,便如同是察觉到了云中君的气机一般,直接化作一道乌光,直逼云中君而去。
“好一柄凶戾的裁云剑!”见着这一幕,云中君也不由得大喝一声,衣袖一扫,那天河当中便立刻是有惊天动地的浪花席卷起来,化作无穷的水幕,将望舒帝君的视线遮断,同时也是将那快要跌落到天河当中的嫦娥,给送回了望舒帝君的身边。
之后,云中君才是慎重无比的将注意力落到了朝着自己卷过来的裁云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