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云中君手中的这一缕意识,有相当大的可能,是另一个自己为了翻盘而所留下的伏笔,为稳妥起见的话,这一缕意识最好的处理方式,治安室直接将之磨灭,而云中君为难的地方,也就在于此——以他当前的力量,竟是完全无法磨灭这一缕纯粹无比的意识。
“连师道友对我的了解,在我戏弄他的时候,他也会有片刻的错愕,担心我真的是败于你手,你的强大,可见一斑——将你炼做灵宝,并不是一个恰当的选择。”恍惚之间,云中君面前的这一缕念头上,似乎是有一张阴冷无比的笑脸浮现了出来,正以挑衅的姿态看着云中君。
“胜了又如何,你能奈我何?我不一样按照我所预料的,出现在了这真实的洪荒天地当中?”恍惚之间,那笑脸便是朝着云中君道。
“能耐你何?当真以为,我就奈何不得你了吗?”云中君的脸上,同样也有冷厉的神色一闪而过,然后他毫不犹豫的,便是拈起这一缕念头,直接将之按进了自己的眉心当中……
……
“这一战之后,帝君陛下应该是认清事实了吧?”云中君因为那意识而闭关的时候,紫薇帝君却是再一次踏上了去往须弥山的道路——而他才踏出天庭,三个隐藏于时空当中的身形,便是拦在了他的面前。
“帝江,烛阴,还有共工!”那三个身影浮现出来的刹那,紫薇帝君的神色便是陡然一变。
“帝君何必对我们皆备如斯?难不成,这二十五万年的合作,还不足以令帝君看清,谁是敌,谁是友。还不足以叫帝君看清,我们巫族的心意?”共工低声的道。
“我不知晓几位祖巫在说什么。”紫薇帝君脸色再变,直接就打算了面前三位祖巫的言语——这三位祖巫口中所说出来的东西,可以说是当前天地之间最大的禁忌,是这天地之间,绝对不可提及的话题,在这二十五万年以来,紫薇帝君曾经无数次的怀疑过这几位祖巫此刻所提及的言语,但每一次这念头在浮现出来,便立刻是被紫薇帝君给掐灭。
“自欺欺人,没有任何的意义。帝君陛下,我们是时候该开诚布公的聊一聊了。”
时间祖巫烛阴和空间祖巫帝江撑开时空的屏障,然后共工施施然的出现在紫薇帝君的面前。“此处,距离南天门只在咫尺,帝君只要一声言语,天庭的大军刹那之间便可将我等围杀于此,而帝君至今不言,可见我们之间,还是有得谈的。”
“天庭和巫族,乃是宿敌,注定要倒下一方,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谈的?”紫薇帝君的脸色,依旧是阴冷无比。
“自然是谈一谈,下一位的天帝会是谁,自然是谈一谈,帝君你接掌天帝之后,我巫族该何去何从?”
“自从当今的天帝陛下开创天庭的那一刻起,天庭和巫族,便注定了不死不休的结局——可这样的结局,并不是我们巫族愿意见到的,我想,这也不是紫薇帝君你愿意见到的。”
“细说起来,天庭和巫族最初的恩怨,要追溯到这一纪元的开始,巫族强横不可一世,以天地万族为血食——可事实上,这血食之举,历来有之,非但我巫族以万族为血食,便是万族内部,也同样是互相猎杀,以为血食,可凭什么,这天庭的万族,便能够选择性的遗忘他们的过去,却对我们巫族的过去死抓着不放呢?为什么同样都是血食,我们巫族,却成为了众矢之的呢?”
“帝君陛下不觉得,这对于我们巫族而言,实在是过于不公了吗?”共工说着,似乎是在竭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一般。
“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祖巫觉得不公,大可去汤谷向天帝陛下哭诉。”紫薇帝君的脸上,依旧是充满了皆备。
“有用吗?”共工问道,“这天地之间,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立场——就算是天帝,也不例外!”
“他的权威,来自于巫族的血肉,是用无数巫族的性命所铸造而成的,是以,他可以怜悯天地众生,但独独不会怜悯我们巫族。”
“帝君不妨猜一猜,若天帝之位不变,天庭对我们巫族的态度不变的话,那最后会是一个什么结局——必然是我们巫族玉石俱焚,带着整个天地,化为尘埃,归于混沌,这样的场景,难道是紫薇帝君你愿意见到的吗?”
“在鸿钧道祖救世的时候,我们巫族就在思考,到底要如何才能够避免这样的结局——细想来,似乎是唯有我们巫族低头,才能够避免这样的结局发生。”
“既然如此,巫族何不低头?以陛下的心胸,又岂会容不下巫族?”紫薇帝君沉声道。
“天帝容得下我们又能如何?天庭其他的神圣容得下我们吗?师北海容得下我们吗?云中君容得下我们吗?”
“紫薇帝君可知晓,在知晓了天帝将要逊位的消息之后,我们巫族,有多的欣喜?”良久之后,共工才是抚平了自己激荡的心绪一般,继续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