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哪怕是太一道人极力的稳固着自己身上的法力,但他的气机,也依旧是以一种不可遏制的速度,跌落下来,在盘古氏所给予的压力陡然之间消失之后,被太一所遗忘的那无与伦比的疲惫和虚弱,便是重新的涌上了太一道人的心头,令他忍不住的一个趔趄,几乎是连手中的东皇钟,都提不稳。
“是时候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巫族的祖神殿中,那张开了手中的大弓,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的大羿,也终于是找到了出手的机会——太一身上的气机浮动之事,所生出来的,唯一的破绽!
每一次弓弦弹动的时候,都会有一只莹白的羽箭,从那大弓上离开,笔直的朝着穹天而去——而那每一支莹白的羽箭当中,都倒映着金乌的模样。
为了针对天庭,巫族费尽心力的铸造了两柄神兵,其一,乃是裁云剑,这一柄神兵,已经是彻底的消弭的天地之间。
而第二柄,便是陨日刀——不过在天帝大婚的时候,为了除去云中君这个敌人,一众祖巫们在斟酌之后,选择了牺牲那陨日刀,然后令那裁云剑提前出世。
不过,虽然被牺牲,但这不代表那陨日刀,就彻底的没有了用处,在那十只金乌诞生之后,一众祖巫们,为了谋算那十只金乌,便是直接以那陨日刀为材料,重新锻造了十只箭矢——也正是此刻大羿手中的那十支箭矢。
而在天帝太一和那十只金乌真正的关系暴露出来之后,原本只是针对那十只金乌的神兵,又重新的恢复了那压制太一的效果——这对于巫族而言,可以说是一场意外之喜。
临战之前,共工将这箭矢交到大羿的手中,便是因为大羿乃是巫族当中最为擅长抓捕战机的人——一众祖巫们都相信,拿到了这箭矢的大羿,必然是能够找到出手的最为合适的机会。
而此刻,大羿也不负所望的,找到了最恰当,最完美的战机,不过,他箭矢所面对的对象,并非是正处于虚弱的太一,而是依旧留于洪荒天地之间的那十只金乌。
“太一此刻的力量,有极大的一部分乃至于天地之间那无法估量的业力,对于任何一位修行者而言,这业力,都是天地之间最可怖的东西,但太一却是硬生生的,以不可思议的伟力,将这最可怖的东西化作了自己的力量,这才有了他在斩道失败之后,觊觎大罗的基础。”
“在太一显现于天地之间以后,那十只金乌虽然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实际上,那十只金乌,乃是太一和天地之间那无穷业力之间的枢纽,是天地之间绝大多数生灵怨恨的焦点。”
“是以,只要击落这十只金乌,那这天地之间大多数生灵的怨恨,都会随之而消散——这也即是说,太一身上的力量,会更近一步的跌落。”
“如此一来,就算没有其他神圣的帮助,我族的众位祖巫们,也有将太一斩杀的机会!”大羿的目光,平静无比,而他身上的血气,却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枯朽。
十支箭矢——每一支箭矢从大弓上弹出去的时候,都会带走大羿身上的一道本源,也唯有如此,这箭矢的威能,才能够被发挥到极致,才能够完美的达成大羿的目标。
每一道弓弦炸裂的声音当中,都会有金乌的悲鸣响彻与天地之间,都会有一只金乌,直接在那箭矢当中湮灭,这一刻,天地之间所有神圣们的目光,不由得都是集中于大羿的身上。
“终究还是差了一分,不得圆满吗?”接连九支金乌陨灭之后,当最后一支箭矢从大羿手中的大弓上射出去的时候,大羿的目光当中,却是浮现出了一抹黯然无比的神色来——接连九支箭矢之后,这最后的一箭,他却并不能如同先前一般,将手中的大弓拉倒最完满的地步,而是只堪堪将手中的大弓拉开一半,那最后的一支箭矢,便已经是不受他控制的朝着最后的一只金乌而去。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大羿身上的气机,彻底的湮灭……
……
“该我们出手了!”在第一只金乌陨灭于天地的时候,云中君的身形,已经是踏出了天庭——紧随于他背后的,是驾驭着战船的天河大军,以及征伐一系所有的神圣们。
在天庭其他的神圣们,尽皆因为太一和盘古氏的一战而沉睡的时候,这已经是天庭所能够拿出来的,最为强盛的力量——当然了,就算是那些神圣们都还在,此刻在云中君所率领之下的,天庭征伐一系的所有的力量,也依旧是天庭最为强大的力量。
“此路不通,云道友止步!”才踏出南天门,南天门之上,三件先天至宝便是齐齐而出,那太极图定住阴阳变化,然后元始幡撕开云中君和麾下的大军,和其他的神圣们彼此之间的勾连,最后,是那四柄通天彻地的长剑随之一卷,将云中君给卷进了其所结成的阵势当中。
赫然便是三清道君!
在脱离了‘盘古氏’之后,三清道君便是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天庭,在这南天门之外,等着云中君‘自投罗网’。
“我们就知晓,天帝有恙,云道友你必然是天庭反应最为快捷的人。”上清道君按住腰间的长剑,身形在这法阵当中浮现出来。
“三清道友,何苦如此?”云中君面带苦涩——天地之间,那兔起鹳落的变化之间,三清道人的倒戈,是他至今都想不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