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无意打听楚师父师门的事,两人走在甲板上,楚师父却忍不住问:“你就不好奇今早遇见的人是谁吗?”
锦绣心说,我已经猜到了,但我真不好奇。
楚师父没等锦绣回答,直接道:“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大师兄,姜不为姜大将军。”
锦绣淡定的点头。
楚师父回头瞧他一眼:“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吗?”
锦绣摇头:“或许,您对阿文哥说,他会更激动。”
想了下,锦绣又补充道:“况且,之前在谢山长的院子里,我见过您师兄,今儿又不是第一次见。”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楚师父的神经,他一脸牙疼的问锦绣:“你说在哪儿见到我大师兄的?”
锦绣茫然:“谢山长的院子啊!”
楚师父先是皱眉,再是眯眼,一脸不悦,像是被人背叛欺骗了感情的花季少女似的,随后像是想发火又顾忌着什么,生生忍下了。
就是忍的看起来面色扭曲,神色恐怖。
锦绣悄无声息的后退两步。
楚师父回过神后,朝锦绣挥手:“你回吧,有事自可来寻我!”
说罢,憋着一口气,像是要找谁算账似的,脚步咚咚咚的离开了。
第69章 道歉 钟家
老男人生起气来可不是盖的, 也不知道楚师父回去和姜良松说了什么,之后的两天,锦绣在船上偶尔见到楚师父都是形单影只, 身边在没有姜良松的身影。
本以为这只是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事, 跟他一个外人完全无关,但第三天傍晚,余晖满天,锦绣扶着能面勉强下地的何烈在船板上吹风散心。
周文和楚舟两人蹲在不远处和何烈熬粥,按照锦绣给的法子,白米粥熬得浓稠软糯,快熟时加入一些剁的细碎的新鲜时蔬,既不油腻也能补充维生素。
气氛十分和谐,锦绣正给何烈按摩头部, 希望他今晚能睡得踏实一些。
“哎,要是知道你要这般受罪, 咱们说什么都不贪图船走的快了,走官道一样能平安到达京城, 左不过多走几天的事。
现下看你这样, 回头都不知道怎么与何伯伯交代。”
锦绣说话分散何烈的注意力, 让何烈闭上眼睛, 别看外面一直流动的风景。
晕船的人,最看不得这种快速移动的东西了, 越看越难受。
吹吹风,放松放松心情就挺好。
何烈脸色苍白, 嘴唇有些干,锦绣把竹筒打开递到何烈手里:“喝口水润润,马上就能吃饭了。”
何烈听话的喝完水, 精神比前几年好太多了:“我爹感谢你们这般照顾我还来不及呢,哪来的怪罪。
倒是我连累你们,连日来一直绷着心没有个清闲,白白浪费十几天的读书时间。”
锦绣没好气道:“你可拉到吧,咱们谁不知道谁,要是真读书用功,也不在这几天上,白天船上吵吵嚷嚷的,尤其到了码头补给时,就没个消停时间,到了夜里,船板又不隔音,隔壁连悄悄话都不敢说,就怕被咱们给听了去。
这种环境,真用不了什么功,书本顶多算是消遣。”
周文过来锦绣这边拿调料,顺便听了一耳朵,顺口道:“哎,你就是想太多了,我那天翻开书想看一会儿,谁知船在水面上要来晃去的,不到一炷香时辰,我就看得头晕眼花想吐。
这才知道,在船上若要如履平地,和陆地无异,也是需要长时间适应的,我估计我这身板儿,是适应不了了。”
何烈好奇的将脑袋转向锦绣,虽然还闭着眼,但意思很明显。
锦绣淡定道:“我倒是没甚感觉,上船第二天就适应了。
不过这东西吧,你们羡慕不来,和人整体的身体素质有关,要是你们也能像我这般健壮,想来也能很快适应。”
周文拿上调料走了,锦绣给闭上眼吹风的何烈描述一路见到的风景。
锦绣视力好,远处看不见的东西也能被他描述的有声有色,比如对面岸边一个妇人正举着鸡毛掸子追小孩儿,小孩儿一着急,摔倒在地,哇哇大哭,妇人瞧了又心疼至极,抱着孩子连连说好话哄他。
何烈笑道:“锦绣你别框我,你目力好能瞧见,但隔的这般远,你还能听见妇人说什么不成?还说好话哄呢?”
锦绣骄傲道:“这是合理推测,小时候我和阿文哥惹了祸,我爹要是拿鸡毛掸子追,我们肯定要拼命跑的。
但后来有一次,阿文哥不小心摔倒,手上擦破一块皮,坐在那里大哭,我爹瞬间就急了,抱着阿文哥许了无数好处,让大夫给阿文哥包扎,连我都顾不上打了。”
何烈嘴角终于牵出一丝笑:“是了,我小时候闯了祸,阿姐也这般护着我。”
两人正回忆往昔呢,一道冷冰冰不和谐的声音插进来:“不知小友可有时间,在下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二。”
这声音太有特色了,锦绣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安抚了有些不安的何烈,锦绣转身走到姜良松面前,拱手行礼道:“您有何吩咐,只管言说。”
虽然上一次见面不欢而散,差点儿起了冲突,但形式比人强,锦绣不是这人的对手,打不过,人家后台比他硬,锦绣还是很识时务的。
面上丝毫看不出对这人的不满。
姜良松稍微颔首还礼,声音低沉,道:“据我所知,师弟那天去给你同窗送药,回来后就不太与我说话,你可知原因。”
锦绣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因果,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道:“大概是因为,我告诉楚师父,我在谢山长的院子里曾见过您吧!”
锦绣如愿在姜良松这张面瘫脸上,看到他嘴角和眼角同时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