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心说:这样也好,吃没了就大大咧咧的上门讨要成品,比直接开口要方子的强,虽然定王开口,多半会被他打回去。
想到这里,锦绣神秘一笑:“下官出门前,缘儿给下官准备了不少调味品,就担心下官吃不惯这边的饮食,之前太忙,没想起来这事儿,刚好今儿天气好,咱们烧烤一顿?”
定王眼睛一亮,扔下筷子,起身抓住锦绣的袖子催促道:“那就走啊!还愣着干嘛?”
第119章 回家 礼物
这一趟南方之行, 历时两个月,经历五个州府,大大小小上百个县城, 亲自去跑的村子不计其数。
差事都是一开始上手比较难, 等得到当地人支持后,进展的就顺利了许多。
后来到了有些地方,知州早就打听到定王一行的所作所为,也不用定王到了当地在开始行动,早早地派人去隔壁州府取经,先将差事给上手办了。
见此情形,定王难得无师自通,学会了夸人。
夸的还挺真情实感,让知州大人感动不已, 且定王也一副感受颇深的样子。
南巡结束前一天傍晚,锦绣形色匆匆从外面赶来, 一身黑色锦袍上,远远地看不出上面沾染的脏污。
只有走近了, 定王才嫌弃的捂着鼻子道:“元大人, 你这又跑哪里去了?
按理说, 咱们的差事进展的很顺利, 从进入南方地界儿开始就没闲下来过,终于有了空闲日子, 你不好好珍惜,待在府衙歇着, 天天跑外面做什么呀?”
锦绣也不解释,只在心中默默做了思量,反而仔细打量定王一眼:“明日一早咱们就启程回京了, 我方才去城外和当地百姓买了一些特产准备带给家人,殿下您不准备些吗?”
定王傲娇的冷哼一声:“自有人为本王鞍前马后,这点小事无需本王亲自动手。”
话虽如此,但被锦绣这一提醒,定王这没心没肺的,趁着天色还早,拉着锦绣去州府街道上逛了一圈儿,零零碎碎买了许多小玩意儿。
什么竹蜻蜓,竹簪子,小木马,白折扇,要不是锦绣阻止,就是红彤彤的山楂果,也要来一袋子,跟出来的两个内侍手里很快就被塞得满满当当。
定王终于体会到购物的乐趣,犹不罢休,干脆将整条街扫荡了一圈儿,搞的他们人还没到摊贩跟前,这条街上来了两个冤大头的事儿就传的人尽皆知。
锦绣耳力好,远远地听见前边儿有个卖瓷器的跟人说:“也就是那小相公看着面生,身后跟着好几个护卫,不好惹的样子。
否则我这一筐子碎瓷器,又要派上用场了,这次不讹他个几十两,我就不姓张。”
旁边人笑话他:“得了吧,你还真敢想,我可是亲眼看着那两位是从知州衙门出来的,你是吃了豹子胆了,碰瓷碰到贵人老爷头上了。”
锦绣偏头看看定王兴致勃勃的样子,决定不告诉对方,他方才都听到了什么。
不过显然听到这话的不止锦绣一人,两人身后紧跟着的护卫统领,看他嘴角直抽的样子,就明白他也听到了。
锦绣心下摇头,被旁边一个卖手工木雕的小摊贩给吸引了视线。
摊子上的物件儿都不贵重,用料是很普通的桃花木,杨柳之类的,胜在雕工精致,花样别出心裁上。
锦绣拿起一支桃木簪子,细细把玩。上面的花纹非常有趣,是一簇簇繁华相互依偎在一起,簇拥着一个小小可爱的月亮,繁复又别致。
摊主看锦绣感兴趣,热情和锦绣搭话:“老爷您看上什么尽管说,小的帮您拿,这摊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是家父的手笔。
家父年轻时,手艺在整个州府都是出了名的,后来上山找木料出了意外断了一条腿,就再也做不了大件儿,只能开始琢磨这些小物件儿。
您看得上就随便给点儿,够给家父延医问药就行。
您手上拿的这支,家父当初雕的时候,就给取了个名儿,叫锦绣良缘,还说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缘分天注定。这块儿原木形状本就奇特,没想到真被父亲最后给雕出来了。”
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舍。
锦绣心下高兴,也不在乎这人说的真假,爽快的掏了一个二两的银角子扔到对方手里,在摊贩感恩戴德的声音中,在周围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下,锦绣带着那支簪子离开了。
定王想要拿过去看看,被锦绣给躲开了,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定王看的牙痒:“小气!不就是一支簪子吗?回头回了京里,我叫母妃给你赏赐几十支都行。”
锦绣坚定的摇头:“您不懂,没听人小贩说吗?这支簪子名叫锦绣良缘,不是别的俗物能比的!”
定王反映了半晌,突然大叫:“好哇,元锦绣,你就是没出息的想媳妇儿了!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我表妹那人,凶巴巴的,还敢当街打人,穿男装在外面玩儿,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会动不动就拿鞭子抽你吧?”
锦绣神色奇怪道:“缘儿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她为何要抽我?”
接着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定王:“是不是您做了什么事儿惹怒过她,被缘儿用鞭子抽过?”
定王脸色爆红,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她一介臣女,敢用鞭子抽本王,简直是以下犯上!大不敬!”
锦绣似笑非笑的看了定王一眼,轻轻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定王被锦绣一个眼神给看的,半晚上没睡着,总觉得锦绣有什么深意。
搞的第二天离开时,面对知州府衙一众人的送行,定王都没什么精神应对,简单客套完,直接上马车走人。
从京城出发时是八月天,秋高气爽,但离开南方时,已经是十一月,马上要过年了。
南方也没了一开始的炎热,逐渐凉快下来。
一出了康来州地界,立马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冷法,被北风呼呼的吹着,众人瞬间感觉活过来了。
南方的风,湿冷湿冷的,软绵绵无处不在,让人想发脾气都不知道从何发起。
北方的风,才是众人习惯的调调,长驱直入,毫不留情,吹的人精神一振,吹的队伍快速换上了冬衣,一个个恨不得将脖子和手缩在衣服里不出来,只留下一双眼睛才好。
马车内的定王早就换上了厚厚的皮袄,手里笼着精致的暖炉,窝在被子里,摇摇晃晃的快要睡着了,眼看手里的书就要直挺挺砸在脸上了。
突然“咯噔”一下,路面不平,又被晃醒了。
迷迷糊糊看见对面穿着简单秋衣,面色红润,气息平稳的锦绣,嫉妒的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书桌:“你怎么就不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