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大人那里拿回来的烤蛋糕就分得干干净净,冯夫人倒是想多余,可那也得有东西让她多余呀。
于是冯家几房的妯娌媳妇们只能扫兴而归。最后不得不面对一个憋屈的事实,他们要上门求冯婉。
其中一个媳妇,神色厌厌的对另几人道:“我是一点都看不上冯婉的为人,若只是我家孩子想吃,我是万不会求到她门上的。
但我上头的公公婆婆宠爱家里的孩子,见不得孩子哭闹,指责我们做父母的不尽心。
天地良心,那也是我的亲生孩子,要是外面能买到,就是花再多的钱,我也让他们吃的开心自在,可这玩意儿,他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呀。但你说我在婆婆那里要如何跟她讲通这个道理?
为了这口吃食,我感觉自己要憋屈死了。”
另几人连连点头。
“谁说不是呢?这是形式所迫,逼不得已呀,谁家没点难念的经呢?要是家里真的自个儿说了算,那是真的不会想走这一趟。
想想就憋屈的厉害。这就是把自个儿脸撕下来,让对方往地上踩。
哪个正常人能受得了?”
说实话,正儿八经的当家主母真不会为了自家孩子的一口吃食去反过头求以往自己看不上,甚至交恶过的女人。但这上头不是有公公婆婆压着吗?
人家说了,你们要尽心尽力,为了孩子着想,否则即使不孝顺。
他们还能怎么着?说的好像他们都是后爹后妈似的,只有爷爷奶奶才是亲的。
这给几人憋屈的。
但事实上,冯家族里的那些老爷子老太太真不是糊涂到底,硬是叫他们的儿媳贴着脸去低声下气,求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冯宛已然今非昔比,即是往日她做过很多错事,但现如今她是谢大人的妻子,她所代表的意义对整个冯家来说都是不同的。
甚至冯宛本人在冯家已经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只不过是这群人不愿意正视这个事实罢了。
且不说冯婉的夫君谢大人是国公府幼子,在京城代表着多大的能量,这些目前和远在明安府的他们不占边。
单就一样,谢大人是元大人身边非常信任之人,两人宛若亲兄弟,元老爷不止一次在外面说过,谢大人如他亲子。
这就很值得他们冯家巴心巴肺的贴上去。
不说从中获得多大好处,也不能交恶。
何况冯家族中许多大好儿郎,有的是见识和本事,只不过差一个契机走在人前。既然眼下有这个机会,为什么要为了争往日的一口气放弃了?
族里的长辈们不约而同地想利用这件事情,让下面的媳妇们先和冯宛走动起来,不管是交好还是交恶,只要先走动起来,才能知道往后具体如何。
总比现在这样不上不下不尴不尬,不来不往的处着要强百倍。
但这番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传出去就是他们冯家,为了前途,不要脸面,曲意逢迎一个小辈妇人,万一让人说他们冯家晚辈的前途都是靠裙带关系得来的,这对冯家的名声而言,是巨大的打击。
所以说就这样隐晦的逼迫儿媳们也是无奈之举。
长辈们希望媳妇儿们中间出个聪明人,能理解他们的意图,但显然,这番举动着实让媳妇儿们好强的心性受不了,从未有人往这方面想过,只觉得现在的长辈为了孩子,不将他们这些晚辈的脸面放在心上,除了懊恼,还有瞬间的心寒。
晚上冯大人回家,听到媳妇说了最近族里发生的事,他脑子倒是转的很快,眼珠一转就明白了族里长辈们的意思,冯大人心情有一瞬间的复杂。
他拉着妻子的手将这里面的门道说了个清清楚楚。
然后道:“曼娘,你当如何?当初我走入仕途,全赖岳丈帮忙,冯家这边使不上丝毫力气,因此这么些年来,冯家这边觉得我更亲近岳家族中子弟,有事一般不来寻我,这些我都心知肚明。
可我为族里能做的都做了,只是他们不知足罢了。
眼下他们又觉得有了谢大人和冯婉这个希望,就可以摆脱往日家族里只有我一个可以依靠的选择。
这是好事但我难免有些心寒。
族里是打算绕过我直接和谢大人有所牵扯,可这并不是我想看见的,他们不了解谢大人,但我对谢大人知之甚深,那人看似平和好说话,但最是无情之人。
能放弃京城中的国公爷父亲,跑到咱们明安府来吃这份苦,受这份罪。还和国公府打擂台娶了冯婉,由此可见,他心性之坚硬。
谢大人心中真正在意之人少之又少。但冯宛绝对不在此列。族里这次的主意恐怕打错了。
再者说,与冯宛交好,并不等于和谢大人大人交好,即使他们夫妻关系和睦,谢大人在这些事上也不会犯糊涂,听冯宛的话行事。”
冯夫人听了心中一惊,告诉丈夫:“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今日中午几个妯娌已经相约前往谢府。他们的行为会不会给夫君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很显然,在冯夫人这里,整个冯家如何也比不上她自个儿的丈夫仕途重要。
对旁人来说,家族或许是助力,但对冯大人来说,冯家却给他扯了很多后腿,要不是有岳家帮助,冯大人这会儿还不一定是在这个位置。
冯大人摇摇头,告诉夫人:“静观其变,旁人如何自不必理会,我们只需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
有一点冯人倒是非常自信,他做官如何不受旁人影响,只在大人如何看他。
冯大人本也说的不错,不过他对谢六终究还是不够了解,谢六不是真正的狠心之人,而是因为他从小到大得到的善意并不多,元家和锦绣这里算是一处。因此,他对待元家之人格外不同。
这会儿正躲在锦绣的院子里,看着锦绣给他烤小蛋糕吃。
一口下午茶,一口小蛋糕,谢六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美滋滋。
锦绣这几日已经教会了家里厨子如何烤蛋糕,口味也与他自己做的所差无几,但是谢六就是觉得锦绣做出来的好吃,姜良缘也有如此感觉。
因而锦绣每日抽出大半个时辰出来亲自动手给自己媳妇儿烤一炉小蛋糕吃,谢六顺便沾了孕妇的光。
锦绣让下人看着点火候,转头问谢六:“你怎的今日来了,不是说最近这些日子和冯舒年他们相约陪家人去上香,没空出来游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