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再派人去查证,册子上所记之事,都是臣女在边关一个多月的所见所闻,不带半分虚假。”叶湘坦然的与皇帝对视,事实俱在的东西,她可不怕皇帝去查。
皇帝定定的看叶湘一眼,才收回视线,转向一旁的叶守,“子渊,你多日未见你义姐,想必与嘉善有不少话要说,去吧,带你姐姐去偏殿述话吧。”
皇上明显就是要遣开她与叶守,单独跟令狐方说话,连找个借口都这样蹩脚,做皇帝懒成这样,也真是够够的了。
叶守放下手里批了一半的奏章走到叶湘身边,拉着她对皇帝行了一礼,这才拉着叶湘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将御书房的门给带上了。
听着外头的脚步声远去,皇帝这才将视线落到令狐方身上,沉吟片刻,道:“你可都想清楚了?真要辞官?”
令狐方一撩衣摆,恭敬的在皇帝身前跪下,声音平静的道:“臣不敢欺瞒皇上,臣刚开始也没想明白,可陪小湘走访桐城附近村镇时,所见所闻让微臣欣喜之余也大彻大悟。如今北疆已定,只要我大华强盛一日,只要互市不出差错,鞑靼人就不敢也不会再轻启战事。大华已经不需要“战神”守边了,令狐家如今只余臣一男丁,祖父祖母年事已高,臣已经为大华尽了忠,如今是时候该回家尽孝了。”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皇帝轻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却较之前缓和了许多,看向令狐方的眼神也随之温和了起来,“你对你那小未婚妻弄的那个杂货铺,可了解?”
令狐方心里一突,心里惊诧皇帝怎么会问到叶湘的头上,却不敢有所迟疑,忙冲皇帝一拜,“小湘……”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皇帝一眼,换了称呼道:“舅爷容禀,小湘儿生平唯一的爱好就是数银子,她本是淮阴百年商贾叶家之后,天生在经商方面就很有天赋。微臣在边城得知她接手救济营一事时还甚为忧心,谁知她在信中竟告诉微臣,那些灾民正好解了她人手不足的窘境,让她能痛痛快快的建起商队,天南地北的与人做买卖了。”
皇帝静静听着,并不做任何表示。
令狐方有些急了,忙又道:“舅爷,那丫头就是个小财迷,她不懂政局时事,不会顾忌那些盘根错结的关系,看到能赚钱的事情就会六亲不认的往前冲,但请舅爷相信,她所做所为除了赚钱并没有什么二心的,若是小湘所行之事挡了谁的路,臣回家就让她立即停手。”
皇帝神情淡淡的低头看着令狐方,突然就笑了,“看来你小子还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令狐方心里疑惑,脸上适时的浮现茫然之色。
“起来,朕给你看样东西。”皇帝从御案上的一叠奏章下,抽出一张信纸递给令狐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