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什么了,逾哥?”何臻扬问,“是你消遣的工具,还是任你观赏的花瓶?”
江逾摇摇头,“都不是。”
“那你为什么总是对我不抱有信任呢?”何臻扬耷拉着眉眼,“哥,我二十三了,都已经过法定婚龄了,我是一个有足够能力的成年人,不是遇事就跑的小屁孩。”
江逾侧头避开何臻扬直白的视线,轻声说:“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得欠妥。”
“我知道我和你年龄差距很大,我想的和你想的不一样。”何臻扬越说声音越低,“可是我也想让你在有需要的时候能想起我,而不是一味地依靠你。”
江逾叹了口气,没有否认何臻扬的话。
何臻扬盯了江逾一会,眼睛开始发涩。
“哥。”他嗫嚅着喊了一声,“我想抱抱你。”
回应他的是江逾上前一步的动作和环上自己脖子的手。
何臻扬搂住江逾的腰,又将江逾重新抵回了桌边。江逾还未来得及让他收力,就听到了何臻扬的呜咽。
何臻扬只哭却不说话,一声接一声地吸着鼻子,眼泪滑入江逾的衬衫中,湿湿凉凉的。
他的身体也在不断颤动,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江逾身上。江逾踉跄了一下,差点向桌上仰去。
何臻扬哭得我见犹怜,江逾看不到何臻扬的脸,只好轻柔地拍着何臻扬的后背,安慰道:“对不起啊臻扬,是哥不好,别哭了,嗯?”
何臻扬把头埋在江逾的发间,下巴戳在江逾的肩头,一下下地点着,伴随着抽抽搭搭的哭声。
“臻扬,你听我说。”江逾能够感觉到何臻扬的心烦意乱,顿了顿,“我总是拿我自己的标准去审视你,理所当然地认为你该这样或不该这样。下午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个例,我很感谢你今天指出来我的错误,并且能够和我坦然相对。”
何臻扬的抽泣声小了很多。
工作室的灯光为了显得温馨和护眼,特意选择用了偏黄的色调。暖黄的光线化不开何臻扬身上的锐利,却显得江逾更加温和。
何臻扬心想,这真不公平。
明明江逾才是最心狠不过的那一个,凭什么倒显得自己像个凶神恶煞的反派。
他很快又想通了。
就凭自己舍不得把怒意倾倒给江逾,就凭自己连看一眼江逾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把什么艺术品给碰碎了。
要怪就怪自己不争气,怪不得江逾一丝一毫。
“哥先回去吧。”何臻扬心里还是压着火,先一步松开江逾,“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江逾没想到何臻扬的逐客令下得这样迅速草率,向他确认是否真的要自己离开,得到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