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是孟家最忙碌的日子,居住在雁南区筑化市的孟永寿,是当地乃至整个雁南区排名第一的永寿皮革厂创始人。
每天皮革厂的订单都若雪片般飞至,孟永寿一家已经连续多年进入雁南区富豪榜,并在近五年一直蝉联筑化市第一首富的宝座。
对于孟永寿来说,他本来就是大忙人,每天处理生意上的事,还得打点一些部门。
否则永寿皮革厂所排出的污染物,早就可以让那占地十万平米的厂房、坐拥4000多名正式员工的公司关门歇业。
不仅如此,孟永寿的工厂解决了附近居民的就业问题,他本人一直在做慈善事业,而且一直在着力于水源治理方面的投入。
至于真正的目的,或许只有他和少许几个人才清楚。
这几天孟永寿没有为了生意忙碌,而是忙于家里的事,他那86岁的老父亲去世了。
作为市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孟家的丧事自然不能办得太马虎,而且还要迎接许多大人物前来吊唁,这几乎成了一场关系联谊会。
估计下来,前前后后要大概七天时间才能办完。
本来市里的殡仪馆有规定,灵堂的遗体三日后就必须火化下葬,而孟永寿为了最大限度的打好各路关系,硬生生将火化时间推迟了四天,言明一个星期后再将孟老爷子火化。
在守灵的这几天,孟永寿每天准时十一点回家,一次也没在灵堂守夜。
在他的带头下,其他亲属也差不多是去应付一下,做做样子,基本上孟永寿应酬完前来吊唁的最后一拨客人后,他前脚一走,其他亲属后脚就跟着离开。
守灵堂的都是厂子里的员工,还有孟永寿临时请来装孝子的人。
今天是守灵的第四天,也就是已经超过了殡仪馆的规定、必须火化下葬的日子。
对于孟永寿来说,钱可通神,延长一下时间没什么大不了,只要目的能够达到。
照例十一点钟准时回家后,早就提前回家的妻子潘雅此时已经睡着。儿女通常这个时候都在外面玩,凌晨一两点回家是常事。
但这几天情况特殊,孟永寿规定两个孩子必须在家呆着,所以两人和母亲一起从殡仪馆回来的,这个时候也还没睡,儿子带着耳机坐在电脑前打野,女儿则是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刷手机。
接待忙碌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孟永寿的身体也吃不消了,准备去浴室先冲个澡,让大厨况婶同时去厨房煎两个煎蛋,再煮一碗面。
家里的别墅带有前后院,后院还有游泳池,如果是以往的话,孟永寿还会去游个夜泳再睡觉,但现在实在没心情。
冲了澡,他回到卧室,不一会儿况婶用一个精致的餐盘抬了一碗煮好的面上来,面条上放了两个煎蛋,香气四溢。
据说况婶曾是某五星酒楼的大厨,被孟永寿给高薪挖来,专门为孟家服务。
害怕吵醒老婆,孟永寿穿上睡袍出了卧室,就在二楼的餐厅里嗦起了面条。
况婶给他又冲好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道:“孟先生你先吃,我下去收拾厨房,待会再来收餐具。”
“嗯,你忙你的,早点休息。”孟永寿咬了一口煎蛋,点头道。
况婶很快下楼去。
孟永寿这一身的肥膘和他的饮食习惯不无关系,不过好在这人个子高大,看上去虽然身材有些臃肿了,但却给人一种魁梧的错觉。
况婶的手艺很不错,一碗简简单单的面条配了早就煲好的龙骨浓汤,撒上一些葱花,搭配刚到火候的煎蛋,油而不腻,孟永寿很快就要吃完。
汤的香味很足,他大口喝着,很快就要见碗底了。
不过就在此时,孟永寿愣了一下,他感觉似乎有个人影站在不远处。
双手捧着碗,抬头一看,就见刚刚才出去不久的况婶,此刻站在餐厅门口,哆哆嗦嗦的看着自己。
孟永寿放下碗,一脸诧异的道:“怎么呢?况婶。”
况婶此刻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四肢忍不住微微颤抖,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着门框,似乎怕跌倒,仿佛思维也很混乱,在孟永寿问出这句话好一会儿后,才终于知道回答。
“孟……孟先生,老……老爷他……回来了。”
“什么?!”孟永寿霍地一下站起来,把筷子扔在桌上,“你是说,我……我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