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纪思忖着安室透的意见:“我明白了。”
说话间马自达已经驶出米花町,冲向了公路。安室透对这一突如其来的、不知目的地且不知归期的合作适应良好,他问道:“警视厅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宫纪甩开一张地图,手指尖在一个地方点了点:“我们要混进这里。”
“麻生祝这个人身处山口组的阴影下,还能在东京平河町一带活跃六年之久,足以看出他的谨慎小心、八面玲珑。他几乎不在同一个居住地停留过久。可警方在平河町的线报称,他最近一个月时常往返于这家旅馆。”
宫纪推着行李箱跟在安室透身后,平河町破败道路的灰土飞扬溅起到她的鞋子上。这里显然是平河町的边缘再边缘处,灰色的水泥建筑冷冰冰地挨挤于此,酷烈日光下贫苦与肮脏无所遁形。
再往前走,街区街道的十字路口,伫立着一座玛丽莲·梦露的雪白雕像。
雕像是非常经典的梦露捂裙子的姿势,白日下梦露那张被精雕细琢的笑脸异常迷人。只是迷人的梦露身处平河町,她纤侬雪白的小腿上被贴满了各色小gg。
两人算是已经踏入平河町底层□□的警戒范围,各式各样的目光自四面八方投来,或直接或隐晦地打量他们。安室透十分敬业地在梦露雕像前停了下来,装作欣赏小gg上面女郎的同时确认过四周影藏的人影,临走时还不忘顺手揭下其中一张。
随后他们踏入一家旅馆,潮湿的腥味和各种口音的肮脏黑话铺面而来——一大群人在旅馆大厅赌.博,声音吵嚷,汗味四溢。两人走过时一道又一道下流目光黏腻在宫纪身上,她想到安室透的嘱托,假装害怕但面无表情地拽住安室透的衣角。
安室透手臂撑在柜台上,手指敲了敲桌子唤醒昏昏欲睡的房东:“请问现在能提供长期租房吗?”
这家旅馆由旧时期公寓改造,能够为不带身份证明的客人提供长期租住服务。房东约莫五十多岁,身材矮小,大约在一米六左右,常年含腰驼背,身体佝偻成一副丑陋的虾子。面皮疏松地挂在稀疏的骨相和头发之间,眼皮耷拉下来,底下一双浑浊的眼珠。
宫纪下意识开始收集信息——他的手指、牙齿和衣领侧边发黄,有长期抽烟的习惯;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以及食指左右两侧有枪茧;右手拇指、食指、中指不自然蜷缩,这三根手指使不上力气或者指骨受到过伤害;左肩比右肩高出一线,他是天生的右利手但长期使用左手。
房东在发现宫纪的注视和观察后猛地向她投来阴翳的目光,配上他阴森的外表十足吓人。
宫纪也不回避,直直地和他对上视线。
扫了一眼宫纪后,这位房东先生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转而用令人不适的目光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安室透一圈,声音嘶哑地问道:“这位先生从哪里来?”
安室透有意向宫纪展示他黑暗的那一面,他对如何应付各种类型的试探信手拈来:“我最近从墨西哥来。在此之前,我在阿尔及利亚,菲律宾、古巴等地都有过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