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甚至得了拾九允许,他亲自下厨,给拾九做了一桌菜。
拾九还赞道:“厨艺比当年有了很大长进。”
还有一次,天色太晚,拾九竟破天荒地让他留下来住,虽然只是住厢房……
一切看上去极其平淡的日常,楚逐却甘之如饴。
到了年底,叶惜华也顺利生产,生的同样是一个儿子。
她与长行给儿子取名为楚桓,希望他以后成为国之栋梁。
拾九去看望时,长行和叶惜华正在低头逗弄着孩子。
熟悉的场景再次重现,拾九笑了笑,没有去打扰,悄然退了出来。
她漫步回到着衣楼。
天色渐黯,街边的许多人家一个接一个地点起了灯。
她忽然,有些想他了。
恰好楚逐下朝,本是往楚府赶,听长行说拾九已经回了着衣楼,便命人送去贺礼,自己又往着衣楼去。
到了着衣楼时,夜色已经降临,后院点起了烛火,空中飘起了雪花。
是今年的初雪。
一切似乎是那么地顺理成章,拾九终于放下所有芥蒂,他的苦苦追寻也终是得到了回应。
香闺暖烛,将漫漫寒冬挡在门外。
拾九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沦……
那夜过后,虽说到底与从前不同了,却又没有本质的不同。
因为拾九并未松口举办封后大典,她觉得皇宫不自由,宫外更自由。
再说了,若是大家知道皇后开店,岂不是乱了套了。
她既这般坚持,楚逐知道强求不得,便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心甘情愿做着衣楼掌柜背后那个“无名无分”的男人。
很快便到了第二年的阳春三月。
经过这大半年的休养,秋云夕的身子已养将好了,孩子也已半岁多,天气也已暖和起来,回吴水镇的事便提上了议程。
楚逐不由得暗暗紧张。
哪怕他们已有夫妻之实,但走与留到底还是拾九心念之间的事,他不能也不愿束缚她。
若是拾九决定随他们而去,他该如何是好。
正在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挽留时,项府又是另一番光景。
“我倒是也舍不得你们,只是在京城也待得太久了,老人家们也都想家了。都如今惜华的孩子也出生了,逢儿也半岁多了,也是时候回去了。”秋云夕一手拉着拾九,一手拉着叶惜华,“若是再迟些,拖到了夏天,天气便太热了,左看右看只有现在最适合回去了。”
叶惜华万分不舍:“可是,若拾九姐姐成亲,你都不留下来送她出嫁么?”
“那得看她了。”秋云夕瞥向拾九,促狭地笑,“若是你考虑近期完婚,我一定留下来喝了喜酒再走。”
拾九弯了弯唇,却是摇头:“现在这样挺好的。”
“好什么啊,”关于拾九的这个决定,秋云夕一直是不赞同的,“你既然已经决定留在他身边,为何不光明正大地母仪天下呢。知道的呢,是你不愿给他名分,不知道的呢,还以为是皇上在民间养外室呢。”
“我——”拾九正欲再说什么,突然腹中一阵恶心,连忙背过身去,“呕——”
秋云夕和叶惜华双目顿亮,不禁对视一眼。
“看来,我得多留一阵子了。”秋云夕含笑道。
拾九怀孕了。
楚逐高兴得快要疯掉。
为了见证拾九孩子的出生,秋云夕自是留了下来。
平黎又安排人去吴水镇报喜。
成越收到喜讯,终是下定决心,再度踏足京城。
为了孩子,拾九终于愿意给楚逐一个“名分”。
天定八年,六月初九。
这一日,空置了八年之久的卫朝皇后之位,终于有主。
当朝天子举行了盛大的封后大典,昭告天下迎娶平民女子今月为后。
世人顿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个今月从哪里来的,到底是有什么秘术,如何攀附上了皇上,又是如何降服了皇上,令皇上力排众议,立一个平民女子为后……
皇上登基以来从未充盈后宫……难道就为了等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