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迟能感觉到,手机在第一时间就被拿远了,女孩也安静下来。
“我知道了。”陈国昌半点不慌张,解释道,“彦迟,我的秘书来送个文件,等会儿还要开会,不说了。”
“对了,你妈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多陪陪她,劝她去趟医院。”陈国昌又嘱咐。
在听到这句话时,陈彦迟几乎要认为刚才亲眼看到的那一幕只是一场幻觉。
他正想说点什么,可陈国昌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急促地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陈彦迟望着手机屏幕上“父亲”这两个字出神。
背叛了母亲的父亲,还算是父亲吗?
陈彦迟迫切想要知道更多,当即给母亲商锦绣也打了个电话。
他们很自然就聊到了陈国昌,陈彦迟本想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告诉母亲,可最终还是没说。
“你爸呀,说下午有个长会要开,忙完估计要到晚上了吧。”商锦绣道。
“嗯,妈。”陈彦迟道,“我刚跟我爸打过电话,是有个会。他还在担心你的身体呢,要我陪您去趟医院。”
商锦绣笑:“你爸他真是大惊小怪的,我最近只是胃口差了点,哪里就需要去医院了?”
“倒是他自己啊,为了公司别把身体给熬坏了。”商锦绣担忧道,“你现在跟在他身边,就多劝劝他。”
陈彦迟自然连连应声,可心里却五味杂陈,一时再说不出话来,恐母亲发觉什么,没几句就找理由挂断了电话。
他的父亲比他要从容太多。
无论是商锦绣,还是他,在电话里,其实都听不大出陈国昌有什么内疚或者心虚。
在给母亲打这个电话时,陈彦迟原本是想告知情况的,可他却反悔了。
背叛了母亲的父亲,依然是他的父亲。
他装作不知情,让一切如旧,陈家就还是像现在这样和谐,他父母也是情真意笃。
纵使这一切都不论,单说出轨的事,他陈彦迟也未必就比他父亲高尚。
他在温舒白与嫣然之间摇摆,如果不是东窗事发,或许现在他真的就如他父亲所说的那样,享齐人之福。
那结果至少会比现在好吧?
走出茶馆,陈彦迟再次看向对面的高端私人会所。
他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希望将一切摆脱在后,只当他今天什么都没见过。
在温舒白从茶馆赶回设计院的这段时间里,商叙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刘嘉源赶回来处理工作,原本以为温舒白跟他回来的时间也就是前后脚的事,谁知道温舒白一直没回来。
而商叙通过那通电话,也正觉得蹊跷,便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刘嘉源这里,简单一问,便全知道了。
半小时后,温舒白赶回设计院,刚回工位,就看到刘嘉源一脸严肃:“怎么才回来?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我能出什么事?”温舒白没明白他为何是这般神色。
“那你现在这是要去总部?”刘嘉源看到她正收拾东西,不禁问道。
“对啊,现在已经到下班的点了,我是要过去一趟。”温舒白说得含糊,但她总不能说,她是在电话里答应了商叙要去找他,这才去的。
“嗯……”刘嘉源思索了一阵,好心地多了句嘴,“那你记得照顾下商总的心态。”
“好好好……”温舒白一边机械地答应着,一边往外走。
到电梯口时,她才反应过来刘嘉源说了什么,虽然没明白其中的意思。
但等她到达商氏集团总部大厦顶楼,就隐约感觉出来那股低气压。
“温小姐,您可终于过来了。”邹阳来迎她,“不过商总正在批人,您可能要等几分钟,等结束了再进去。”
“没事,那我就在这里坐着等会儿吧。”
温舒白没多在意,直接在商叙办公室外的那个半开放小会客室坐下。
邹阳习惯性地就让底下的秘书去给温舒白沏茶,忽又想起什么,自己去给温舒白煮了杯咖啡。
总裁办公室招待人时,一般都是泡茶,茶具是一整套,不知又是什么时候单独新配上咖啡机的,看样子就像是第一次用。
天气凉了,温舒白喝着咖啡,倒是悠闲自得。
却听到商叙的声音顺着那条门缝传过来,让温舒白心中直道,邹阳说话还是太委婉了,商叙这不是批,而是骂。
很显然,商叙对下属们的工作并不满意,对他们好一通痛骂。
他教养极好,骂不出任何污秽的字眼,可又能字字锥心,让人听了不自觉就往心里去。
偏偏又都骂到了点子上,鞭辟入里,切中要害,并非情绪发泄,也就让人无法反驳。
温舒白心中正赞叹着,屋里的声音已低下去。邹阳很快就走到她的面前,请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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