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这里,连夏涵顿时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就是咱们楼下那个便利店,有天下了晚课我去买东西吃,结果只剩最后一个鳗鱼饭团了,我眼睁睁地看着温衡赶在我面前付了款,还当着我的面咬了一大口。主要是当天是舞蹈课,我中午为了赶车也没顾得上吃饭,晚上又累又饿,一直惦记着这口饭团,结果就看到了这么有冲击力的一幕。心态一下子就崩了,当着他的面就开始掉眼泪,把温衡吓得,差点当场把他嘴里的饭团吐出来还给我。”
连夏涵描述得过于形象,以至于付予意脑海中都忍不住有了画面,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因为当时温衡和我都穿着公司发的运动服,所以他一看就知道我也是练习生。其实现在想想,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完全就是无妄之灾,怎么看都是我在无理取闹,不过你们队长这个老好人,还是买了份泡面做补偿。你也知道,他这个人自来熟,一顿泡面吃完,也差不多摸清了我的情况。因为我需要赶城际公交经常错过饭点,温衡就习惯每周末来上课的时候从家里帮我带一份。因为经常跑去员工区借微波炉,那一层楼的人都认识我们两个。”
连夏涵说着,像是重新回到了那段回忆里,眉眼变得朦胧而柔和。
和他穿着同款衣服的少年慌慌张张地赔礼道歉,明明自己半点错都没有,还是诚惶诚恐地买了泡面端到自己面前,而后悄然背过身去,对着被热水烫到的手指偷偷跺脚。等自己抬起头,又飞快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要再加两串关东煮。
和温衡熟悉起来之后,与周确屿的联系就变得顺理成章。
“一开始我挺看不惯确屿的,觉得他太不爱搭理人了,你说十句他回一句。我就很不服气,不就是月度测评考了第一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都不用考,明明是你们公司请我进来的。”
付予意深以为然,简直涵嘴我嘴啊!
“我跟温衡认识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怎么跟确屿单独说过话。直到有一次温衡学校考试来不了公司,我想着这阵子得自己买饭吃了,结果要出门的时候周确屿在门口端着一个新饭盒,说是给我带的。本来我还觉得是温衡特意叮嘱他这么做的,结果提起这事的时候温衡比我还诧异。我觉得挺不好意思,毕竟跟他也不熟,就尝试着跟他搭话,就逐渐发现确屿这个人,其实还挺单纯的,只是在陌生人面前话少而已,而且除了练习什么都不会!你是没跟他一起打过游戏!真的笨得要死,气得我每次都想摔手机,恨不得找个东西撬开他的榆木脑袋。”
“也不是啦,今天看到屿哥居然还会做饭,我还挺意外的。”付予意不自觉地找补了一句。
“这个啊,不怪你,没几个人知道。”连夏涵不以为然道,“他是真的会做,但也是真的不喜欢,能不进就不进。上次见他做饭还是几年前温衡发烧,死活要喝蛋花汤。大半夜的哪家店还开着门,外卖都歇了,确屿没办法,起来给他煮了一锅。还是我跟泊呈晚上跑去便利店买的鸡蛋。”
连夏涵说到此处,突然顿了一顿,有些怅然地低头笑了笑,捂着额头自言自语道:“说好了不提的,又失言了。”
付予意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他有些局促地垂下眼,想起自己刚进公司的时候种种传言,并未敢再多问。
幸好连夏涵很快转移了话题,饶有兴趣地问他:“倒是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聊这个?不会也是起床任务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