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映红抬头看向天空,好像一下子陷入了回忆:“我有一个儿子,叫贺腾飞,取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让他长大了飞黄腾达,一辈子顺风顺水,我经常拜佛,祈求保佑他有个好的前程,希望他出人投地,盼着他娶个娇妻,祈祷他一生健健康康,我们家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我更是为了他辞去工作,专门在家带他……呜呜呜…………呜……呜呜呜……”
叶卿没有说话,只是心情复杂,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自己的母亲,也许母亲也对自己有如此期许,再看向容映红的目光柔和了几分。
贺文翰伸手去拉住老婆的胳膊:“别说了,我知道你内疚,每次你说起这件事,你的手都会发抖,像是做噩梦一样,我的心里难受啊!别说了。”
容映红沉浸在了回忆中,眼神空洞,声音沙哑:“那是十七年前,我清晰的记得,那天阳光很好,腾飞要去公园玩耍,我准备好了儿童车,一个顽皮熊的水壶,一小包饼干,一个草莓味的水果糖,两个鸡蛋糕,那个鸡蛋糕是我特意买的徐家的,我儿子爱吃徐家的鸡蛋糕。”
虽然容映红说话很啰嗦,甚至有点夹缠不清,但叶卿分明感受到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疼爱,17年的事情竟然清晰的宛如历历在目,细致到蛋糕带了几个,水果糖是什么味道的都一清二楚的。
容映红渐渐的变得气息不稳:“我刚推着儿子出了家门五六米远,儿子突然要玩玩具车,我就把儿童车放下,让儿子别动,我回家取玩具车……”
说的这里,容映红不说话了,只是手开始发抖,眼泪悄然滑落,脸上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咧着嘴,胸腔快速起伏。
过来片刻,才继续道:“等……等我……等我拿到玩具车回来……哇……呜呜呜……我儿子就不见了……呜呜呜……呜呜呜……”
说道这里,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苦。
叶卿现在才算明白,这是儿子丢了,忍不住叹口气,这种事情,谁也承受不了。
只是这个和不搬家好像关系不大,叶卿想问为什么不同意拆迁,但是看她哭的太伤心,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容映红泣不成声,肩部耸动,一声连着一声的哭泣,声音沙哑,显然是哭的多了,声音已经变了。
贺文翰抱住老婆,手轻轻拍打后背安抚:“别哭了,过去了,过去了,我陪你等儿子回来,咱们一起等儿子回来。”
容映红擦拭了一把眼泪,从贺文翰怀里出来,泪眼朦胧,看着叶卿:“我们不搬迁,我们就要在这等着我儿子回来,三岁应该有记忆力,我相信我儿子一定会回来的,我不能让他找不到家!
“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搬,给多少钱我也不搬,我就在这等着我的苦命的儿子!我死都要死在这里!”
叶卿一直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回到金哥对面,耸耸肩,一摊手:“没办法。”
没办法?
金哥眼皮狂跳,刚才这货信誓旦旦,说保证:“你说你没法发?什么意思?你不是刚才还说最擅长讲道理的吗?你倒是讲啊!一句话不说什么意思!”
叶卿一嘬牙花子,砸吧砸吧嘴:“啧,讲道理这种事情,一般男人讲不过女人,我以为我要与她男人讲,没想到竟然是女人出战,纯属运气不好,如果是她男人跟我讲道理,我也不是吹牛,我百分之百能赢!”
金哥气的暴跳如雷:“你耍我?你找死,你知道惹我什么下场吗?”
叶卿自信满满:“别生气,轮讲道理,我讲不过一个女人,我承认,但是,跟你讲道理,我可以讲到你无力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