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朔用一小块银子,就将这两间小茅屋租下了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并不太长,也不太短。
两个人就在这里住了快半个月,宫冷泪的伤势渐渐愈合,毒也驱尽。
白天,杨朔就出去打猎,回来时又将一日所得拿去最近的集市换取一日所需,晚饭也是杨朔亲自下手,做出来的菜居然也不太难吃。
他几乎将一副身心都放在照顾宫冷泪身上,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彼此间的话很少,可是显得亲密了一些。
宫冷泪流露出来的眼神中渐渐柔和。
杨朔看着也很享受照顾宫冷泪的这个过程,他跟弗叔相处两年后,两人的日常起居大多是他负责。
但与弗叔相处时却没有与宫冷泪相处时的那种愉悦感。
只因宫冷泪虽然少话,但她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感觉,也足以让杨朔觉得值得;弗叔到了后来,几乎连面都不让杨朔见上一见,最多只是个背影,也只有个背影。
平日里的沟通不过就是练功,杀人!
在这种环境下,杨朔很难不变成一个冷漠的人。
现在遇见宫冷泪,杨朔的人又在一点点地改变,他的生命已多了些活力。
对生活多了些向往。
在这种心情下,每日练刀时总能更加得心应手。
生活就在一点点地改变着,就像一株火苗,一点点地将杨朔心中那团冰雪融化。
可惜美好的日子总不能久长!
这天夜晚,北风呼啸,宫冷泪居然自己亲自下厨,为杨朔烧了几个菜,虽然并不太好吃,但杨朔却吃得津津有味。
晚些,等到宫冷泪在里屋睡下了以后,杨朔才和身在外屋躺下。
他的心中忽然有些思潮起伏,屋外寒风凛冽,一阵莫名的睡意涌了上来,不觉已有些昏昏沉沉。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杨朔眼睛虽未睁开,暗地里却提了一股内劲,等人到了床头时,他已发觉是宫冷泪。
宫冷泪站在床前,轻轻唤了杨朔一声,杨朔没有回答,他心底隐约觉着有事要发生。
宫冷泪又叫了一声,这一声出口时,纤指两点,封住了杨朔胸前两处穴道,这时杨朔想回答也没法子了。
宫冷泪轻手轻脚地揭开杨朔被窝,从里面取出那柄七煞刀。
杨朔的心忽然就凉了。
原来他掏心掏肺地这样对宫冷泪,在宫冷泪眼里却还不如这柄刀?
想到这里,他只觉怒火中烧,真想跳起来将所有恶毒的话都说了出来,甚至一掌拍了过去!
然而她又听到了宫冷泪的轻轻啜泣声,宫冷泪俯身用脸蛋在杨朔脸上轻轻擦了擦,用一种无可奈何地语气道:“我知道这样对你不起,可我也是无可奈何。”说到这里,回身就走,也不知是怎的,身子居然撞上了桌子的一角,才踉踉跄跄走了出去。
杨朔的眼角忽然有泪水流出,他几乎已忘了流泪的感觉,也忘了自己居然还会流泪?
可现在他只觉得一颗心如同被撕裂般疼痛。
过了半晌,他终于一跃而起!
原来宫冷泪在他吃的饭菜里面加入了微量的迷药,这让杨朔容易发困,等到杨朔一口真气提了上来,宫冷泪两指点出,正好点在杨朔真力流注过的地方,只是她的指力用得轻,所以她也没感受到杨朔本身内力反冲穴位的力量。
奇怪的是,杨朔这时并没有想着追出去,然后他就看到桌上留下的字,用鲜血刻上的字,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