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夫犹豫片刻,叹声道:“否则,你给他灌再多汤药滋补,也不过拖个几年光景,长久不得。”
守着谢让喝完药,葛大夫替宇文越取下银针,兀自离开了。
屋子里陷入短暂沉寂,宇文越起身走到谢让身边,没等谢让说话,便弯腰将他抱住了。
少年轻轻环住谢让的腰身,脑袋埋在他胸前,一言不发。
谢让刚被灌了一大碗药,嘴里满是汤药苦涩的味道,还要应付这个撒娇的小混蛋。他挣也挣脱不开,正欲开口,便听少年闷声道:“你不会有事的。”
宇文越在他胸前蹭了蹭,坚定道:“我不会让你有事。”
谢让喉头微哽,心又软下来。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在那颗毛绒绒的脑袋上揉了一下:“我要喝水,你想让我苦死吗?”
少年揽着谢让的手臂紧了紧,小声道:“不许说这种话。”
谢让:“……”
谢让被他闹得没脾气了,顺从道:“臣知错了,劳烦陛下让让,臣想喝水。”
少年轻轻应了声,总算把人放开。
他没让谢让亲自动手,自己去桌边给人倒了水,还往里扔了两颗带来的干梅子。
酸甜的温水入喉,中和了苦味。
谢让放下茶杯,少年还在眼也不转地望着他。
可怜兮兮的。
谢让受不了他那眼神,果断转移话题:“今日天气不错,要出去转转吗?”
今日的确是个难得的晴天,天气也暖和。二人沿着屋前的小路往外走,很快来到了先前途径过的那条溪水旁。
溪水清澈见底,在阳光映照下泛着波光。
谢让踩着碎石走到溪水边,宇文越在他身旁小心翼翼扶着他,从神情到动作都紧绷到了极致。
谢让抬眼便看到对方那紧张的神情,忍不住笑了笑:“陛下,臣手脚健全,不会连这点路都走不好。”
“那可说不准。”宇文越把他扶到溪边一块青石上坐下,神情依旧不见放松,认真道,“你上回不就差点摔了?”
谢让甚至已经不记得他说的是哪回。
他懒得与对方争论,抬眼望向前方的山水,没再搭腔。
宇文越也不再说什么。
他在谢让身旁坐下,帮他理了理衣襟,又垂下手来,将谢让的双手握进掌心。
青年今日穿了件带毛边的斗篷,素白的绒毛裹在脖颈间,衬得他脸色愈发雪白。宇文越静静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阿越,我真没事。”谢让被他看得不自在,叹了口气,认真道,“葛大夫不是开了药吗,我以后都好好喝药,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