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言,葛大夫当场拒绝了富商的要求,表示这种想法简直无稽之谈。”谢让叹了口气,“那富商苦苦纠缠,妄图以金钱利益驱使,葛大夫疲于应付,于是隐居在此。”
说到这里,他神情稍有迟疑:“不过……”
“不过,你不信。”宇文越道,“如果当真没有法子,就算那富商再苦苦纠缠,也不会有结果。他何必为此不惜离乡背井,甚至隐居这么多年。你当初来这里找他,就是这么想的,对吗?”
谢让垂下眼,没有回答。
葛大夫并非最初就抛弃名利,何况,哪位医者辛苦学医,不希望能济世救人。能让他抛弃这一切,隐居于此,其中必然有不得已的理由。
最合理的猜测便是,他其实有法子促使人分化,只是不愿。
若能促使分化,说不定也能逆转这分化。
这就是谢让当初来寻他的原因。
“改日,我会找机会向葛大夫说明情况。”宇文越弯腰帮谢让脱去鞋袜,扶着他靠在床头,才道,“太医院对乾君与坤君的病症了解不多,所以此前我才……”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说太医院,就是民间,也极为缺少葛大夫这样的人才。他若愿意出山,于朝廷,于百姓,都是莫大的好事。”
谢让点点头。
这便是他想说的。这个时代的医疗并不发达,对乾君与坤君的研究也极为稀少。但根据户部的记录,无论是民间还是皇室,二次分化的数量都在逐年增加。
若再像过去那般放任不顾,假以时日必定会出大乱子。
葛大夫这样的人才,正是朝廷所需要的。
就是宇文越不提,谢让也打算等此间事了,问问葛大夫的意愿。
“不过……”谢让又道,“若他真有办法干预二次分化,传出去恐怕遭人利用,你要谨慎,不可——”
宇文越轻声打断:“我知道。”
这种消息若传出去,众人必将趋之若鹜,衍生出一系列混乱。
“放心,如果葛大夫当真有意,我会安排。”宇文越把谢让按回床上,又板起脸,“倒是你,怎么又开始操心这些事,葛大夫刚说过你不能思虑过重。”
“……”谢让有点无奈,“只是随口闲聊几句,算什么操心?真以为我这么弱不禁风?”
宇文越瞥了眼他肿胀的脚踝。
谢让:“……”
都说了那是意外!是意外!
宇文越叹了口气,拉过被子搭在他身上:“我也想当做你没事,可你这身体,是没事的样子吗?”
太医也说过谢让不可思虑过重,所以这半年以来,宇文越鲜少拿政事去惹他忧心。只偶尔有事拿不定主意,才会去请教他。
可就是这样,还是令他伤神了。
“怀谦,我知道你是为了这天下。江山稳固,这是你的愿望,也是我的。”宇文越低声道,“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你不需要为此劳心伤神,相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