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不明白他的脑回路,“……又?”
但这不是重点,她退后一步,想从他的制约里抽回手,可男人力气总是大一些,虽不会弄疼她,却也不容许她逃走。
舒云气急,一边扳他的手指一边说:“表不表白和你有关系吗?这是我自己的事。”
他看着她,笑了半声:“毕业了,脾气也大了?”
“我脾气本来就这样,是你不知道而已。”
这时,宿舍楼下陆续进出一些同班的女同学,看见门口的舒云,都正准备和她打招呼呢,却又瞧见她和男人纠缠在一起的手。
同学们一个个睁大眼:“舒云原来你有男朋友啊!藏得够深啊!”
舒云话堵在喉咙里,“我……”
女生们嘻嘻哈哈跑进宿舍楼,“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还有人回头给她比了个“继续”的手势。
“不是……”舒云窘迫极了,扭着脖子看着人消失,解释的话散在风里。
一回头,梁遇臣也姿态闲散地看着她。
她更加羞恼:“你走开!”
风安静了一下。
梁遇臣安静看她几秒,松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却拽着她往寝室楼边,隐蔽的阴暗处走。
他脚下生风,一言不发,力道也重,手指掐得她手腕生疼,舒云只能踉跄跟着他往前。
“梁遇臣!”
她声线本就纤细,连生气都有三分娇蛮。
梁遇臣把人拉到墙壁角落,前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化带,香樟树高大深绿,树枝会伸到墙上来。一到晚上,枝丫遮挡光线,这一块尤其幽暗。
舒云背撞上墙壁,粗糙的砖石磕上她肩胛骨。
她抬眸,看见他靠近的,一丝不苟的领带;黑暗里,他眉眼也暗下来。
舒云有些慌,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也无从判断他的情绪。她不知道他后面会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一块小小的月光越过他肩头洒在她鼻梁上,她头发有些乱了,学士帽也歪歪的,流苏和发丝混在一起,梁遇臣看见她眼底的那点儿强撑。
梁遇臣伸手,舒云警觉地看着他。
“头发乱了。”
说着,他手指穿过她发丝,给她顺了顺耳边的碎发。
指腹擦过耳垂,舒云肩颤了一下,又落下去。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梁遇臣盯着她,“有事情不能好好和我说?”
舒云心里一激,积攒的话再也憋不住:“梁遇臣,你把我这样逗来逗去的,有意思吗?”
“你既然和董事长的女儿有关系,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和我在一起?”她抬起头,倔强迎视他。
梁遇臣看她生气,心头竟掠过一丝柔软,他淡笑半声:“你从哪听来的?”
“袁小姐到智科的项目上来了。”舒云憋着气,“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不信你和她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梁遇臣靠近一步,“为什么不和我说,说袁婧找过你,说你不开心,说你觉得委屈?”
舒云抿唇:“……我说了,我说aron的上级来和我们吃饭。”
“你那叫说?”梁遇臣抽抽嘴角。
他缓声:“舒云,华勤亚太少说也上千号人了,管理层两百人,张磊的上级从高级经理到合伙人,也有一串人了。”
梁遇臣没告诉她,那晚凌晨,他人在香港,秘书已经下班查不了人事动向。他的电话从香港打到内陆,又打去北美,依旧不知道她口中来的aron的上级到底是哪一个。第二天一早打给项目组,才知道来的人是袁婧。
舒云听他说完这番话,喉咙里噎了片刻,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那是我的错了?”
“……”梁遇臣微顿,“我不是这意思。”
舒云眨巴眨巴眼,又挺直腰杆:“那你和袁婧到底有没有关系?”
梁遇臣笑了:“你倒是先和我说说,你听到的是什么关系?”
舒云不吭声。
男人瞧她片刻,能猜到一点,“无非是说我有婚约,或者有家庭?”
舒云抿唇,“所以,你有吗?”
“我之前刚回国的时候,袁家确实提过联姻。”梁遇臣说,“但现在、以后,都不会有这件事。”
舒云呼吸一停,抬眸:“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他转过眼,定定瞧着她。
舒云心跳了一下,下意识往下问:“那你喜欢……”
“我喜欢谁,你不知道?”
梁遇臣目光安静,锁着她的眼睛,幽暗的眸底里有她熟悉的、安定的余温。
舒云心尖微动,但气了这么多天,也没那么好说话:“……但,万一你骗我怎么办?”
她深吸口气,别过他灼灼的视线,闷声说,“万一你以后还是要和她结婚呢?那不如及时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