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正递给梁涉川茶水。
他空着手,转头去看,绮岁气势汹汹,一脸的来者不善。
装满水的那只杯子猛然被掀翻,碎了一地的瓷片和茶水,惊的佣人连忙后退,大气不敢出。
梁涉川眼皮微沉,看了看被打碎的杯子。
他嗓子疼,是对那根烟的副作用,无形中声调也哑:“你又犯什么毛病?”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绮岁昂着头。
绮岁就是绮岁,她会无缘无故发脾气,也会把无名火随处乱撒,养成了习惯,梁涉川的纵容却是点到为止的,他将她推开,转头冲佣人说:“再去到一杯吧。”
佣人慌忙下楼,一地碎片中冒着白气,蒸在绮岁腿边。
“我没心情跟你吵架,别没事找事。”梁涉川松开她,转身要进房间。
绮岁稍侧身溜进去,她抓着他的衣摆,“你平时欺负我就算了,不能欺负我的朋友吧?”
“哪个朋友?”
“陈……”
她只说了一个字,梁涉川便抢过话,“如果是陈策,你还是识相点给我闭嘴,他那样的蠢货,我欺负他能有什么成就感?我没你想的那么闲。”
这番话强势又狠,生生将绮岁逼退到门边,她侧头,脸贴在门上,冰冰凉凉。
等梁涉川说完她才敢睁眼,“你今天跟他一起吃饭,吃完他就出了事,不就是想报复他上次说你买假耳环送我的事?”
“绮岁,你是不是忘了,那耳环根本就不是我买的。”
无稽之谈的事,她凭什么认为他会放在心上。
见她呆住,梁涉川继续逼近,“至于它假不假,跟我也没有关系,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群跳梁小丑,你那些把戏就跟过家家一样——幼稚。”
绮岁处在下风,也没了道理,“我没有想跟你吵架,你也不用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吧。”
“那你想干什么?替陈策出头?”
想找个理由,在他面前冒个头而已,更想证明,他多少还是在乎的吧。
可惜结果差强人意。
梁涉川拉开她,将门打开,“出去。现在是在家里,我们不用扮演恩爱的情人,也麻烦你让我清净一会儿。”
在这个房子里仿佛只有这一小片空间才属于他自己。
绮岁走了,呼吸都正常了不少。
梁涉川坐下,闭眼养神很久,门忽然被敲响,大概率是送茶来的佣人。
门外,却是绮岁。
她软趴趴地靠着墙,食指拎着杯子的把手,将茶递进去,脸上是服了软的表情。
“喏,给你,就当赔罪了。”
梁涉川下颌紧绷,一把抢过茶杯关上门,绮岁娇柔做作的呼喊吃通却隔绝不了,她叫:“好烫……”
门又打开,梁涉川的惶惑停住一秒。
“骗你的,没事。”绮岁摊着白嫩的手掌在他眼前乱晃,撒娇似的笑动容。
“白痴。”
骂完,梁涉川关门将水放在桌子上,表面波澜不惊,心中的山河湖海却呼啸不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抓抓头发,从抽屉里拿出新卡放在手机的卡槽内,开机,播出那串倒背如流的号码。
等待五秒钟,电话接通,女声带着点低迷,“今天不是联系的日子。”
“我知道。”梁涉川扶着额头,“但是,我现在需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