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皱的眉头稍展,把手递过去,命令道:“拉着。”
“为什么?”
“废话真多。”
还带着伤的那只手被抓住,梁涉川手掌很凉,消瘦到可以察觉到骨骼的抵触。
绮岁滞愣着被他拉进电影院,落座后那只手才完全抽离。
还有几分钟电影才开始,他们来的太早,影厅内的人寥寥无几,还都是形单影只。
尽管是这种情况,绮岁还是放低了音量,以免影响到别人,她凑到梁涉川脸颊边,清甜的气息掠过。
“为什么要牵我的手,你之前不是很排斥的吗?”她说着看了眼周围,“这里也没有老太太的人吧?”
梁涉川眉眼不转,冷冷盯着大屏幕,“把嘴闭上。”
电影未开始,荧幕上播放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广告,光影随即变换拉扯,内场的灯亮着,光明一片。
进场的人随着时间推进逐渐变多,四周坐满了人。
绮岁往梁涉川那边靠了靠,她不喜欢和陌生人离得太近,她这小小的动作唤起他心底的柔软,嘴却还是不听使唤,“现在知道坐过来了。”
语气难听,绮岁叹了口气,“梁老板,我今天哪里又惹到你了?”
他不答她便容易胡思乱想。
静默良久,影厅熄灯,瞬间的黑暗让绮岁愣了片刻,脑子里随之萌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她摸黑拉住梁涉川的手,脖子稍弯,靠在他肩上,气声微碎,“你是不是看到谢老师帮我擦伤,不开心了?”
他挪动肩,“你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是吗?”
肩膀上的小脑袋忽然抬起,黑暗中直愣愣地望着。
昏暗隐没了彼此大半的神色,因此绮岁看不到梁涉川眼底的微动,她只知道他伸手把她的头按下去。
电影画面进转到一幕的血腥,他说:“我听说秦绻一直在传是我逼你跟我结婚,这事你知道?”
绮岁漆黑的眼瞳微闪。
口吻清清浅浅,“这事传了大半年了,你现在才知道?”
“你指使的?”
“他们知道我不想嫁给你,一传十十传百,那么多张嘴,我管不住。”
英文台词进入耳朵,绮岁不需要看字幕,梁涉川却要,他目光紧陷荧幕,男主角绝望的眼神,和许多时刻的自己一样。
恍恍惚惚看到那句熟悉的台词——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它们的羽毛太鲜亮了。
心猛地陷下去,他握紧了绮岁的手,也不管她的伤口疼不疼,“为什么不想嫁给我?”
这和“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爱我”不同,趋于利益在其中,并不纯粹。
“以前想,现在不想了,至于原因,你比谁都清楚。”
那场电影绮岁无心观看,她好久没有在梁涉川肩上安静睡过一觉,像是偷来的时光小心保存,闭上眼,睡意模糊。
他却强迫自己专心看电影,每隔几分钟低次头,绮岁睡眠良好,窝在他的怀里,哪里也去不了,当下,还是他一个人的。
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梁涉川拿出手机,敲击下几个字:给绮岁换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