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款款哪里还敢继续说。
只是这一句试探,就快要了绮岁的半条命。
“算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乱想,我也只是听说,不能当真。”
“你还知道什么?”绮岁眨了眨眼,眼泪掉了出来,“让我一次听完,也好过慢性死亡。”
“岁岁!”
“你放心,我能撑得住。”
她哪里还能撑得住。
林款款后悔的要命,她宁愿自己多跟梁涉川周旋几天,也不想让绮岁这么难过。
“说吧,好吗?”
绮岁乞求了一声,林款款别过脸,看着窗外,“我真的不清楚,你千万别再多想了。”
“你想告诉我,谢顷河已经听了家里的安排准备结婚了。”绮岁嗓子干疼沙哑,哽痛着挤出几个字,“所以他也放弃我了,对吗?”
面前拥堵的车流和五颜六色的灯光将她们置于一个漩涡。
林款款闭了闭眼睛,那些光流仍然在眼睛上,没有离开。
她心下狠了很,决定给绮岁一个痛快,“岁岁,你心里明白,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情,谢顷河也没办法和你结婚的。”
“我明白。”
夕阳彻底从天空的边缘落下,世界变为一片漆黑。
绮岁心脏骤停般的痛起来,看着她跌跌撞撞地上楼,林款款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播出梁涉川的私人电话。
他那边喧闹,似乎在什么热闹的场合。
梁涉川轻声慢调,“有什么事?”
吵杂的声音渐渐消失。
他走出房间,将门关上,靠在墙边,电话里林款款语气充满忧愁,“我把能告诉岁岁的都说了,不出意外她和谢顷河没可能了。”
“所以呢?”
“她的样子有些危险,你有时间来陪陪她行吗?”
“绮岁还不是会为了爱情就去死的人。”
“川哥!”林款款掐着方向盘,指甲快要崴断。
那一声语气过重,她来不及收回去,冷静了一下,语速慢慢:“川哥,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到底是爱岁岁,还是单纯的想折磨她。”
梁涉川讽笑:“你管的还挺多。”
“你真要等岁岁出事了才后悔吗?”
房间内的气氛高涨,快到了许愿环节,江封突然探出头来小声唤着梁涉川。
他背过身,不去看他,对着电话里说:“有空我会去。”
刚刚挂断电话,江封就将梁涉川拉回房间,嘀嘀咕咕,“干嘛呢,马上就许愿了。”
房间里所有人都在为宋温煦庆生。
生日蛋糕摆上了台面。
烟花棒和蜡烛正等着点着,有人忽然将火机塞到梁涉川手里,“三哥来点才有意义。”
他被撺掇着上前,无可奈何的将蜡烛点着。
为了让气氛好些,房间内的灯光全部熄灭,只剩蜡烛的光火在燃烧摇曳。
宋温煦双手合十抵在脸前,姿态恬静美好。
梁涉川睁着眼看她,目光遥远的穿越了时间,仿佛看到了绮岁。
她过生日也喜欢许愿,喜欢热闹,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咋咋唬唬的小姑娘。
喜欢跟在他身后跑,像个小尾巴,怎么都甩不掉,无论遭受他多少冷眼,都乐此不疲的。
可是那天,绮岁像疯子似的去追谢顷河的车,连一秒钟都没有想起过他。
后来他将她从马路上抱回去,她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梁涉川,所以不愿意睁眼,大概是厌恶到了极致,才会这样。
梁涉川的目光渐渐冰冷下去。
等宋温煦许完愿,她喜滋滋地将蜡烛吹灭。
梁涉川却拿过外套,匆忙道了句,“你们玩,我有事,先走了。”
众人的喜悦被泼了一盆冷水,几双眼睛互相看着对方,其中要数宋温煦的脸色最难看。
门被摔上。
江封心口一抖,颤着嘴唇去渲染气氛,“三哥有事忙,我们给姐姐过也是一样的。”
聚在这的都是梁涉川带到京都的人手。
说白了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心腹,自然是向着他的,谁也不会拆他的台。
顾也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瘪瘪嘴笑了。
仍然是那条幽深的走道,声控灯偶尔会失灵,漆黑便会延伸到底。
绮岁家的门紧闭着,门缝下不曾有光源倾泻。
梁涉川皱了下眉,三长两短的敲响房门。
那声音恍恍惚惚进入绮岁耳中。
房间没有开灯,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里抱着一罐糖,五颜六色的糖纸散了一地。
整整满罐的糖她吃了一半。
咀嚼下肚,后槽牙上沾满了黏糊糊的糖渣,腮帮子麻木生疼。
敲门声又响了。
这回绮岁听的清清楚楚。
她慌忙站起来,来不及整理房间,随便擦了擦嘴边的糖碎子便跑向门口。
门把手被压下,她端着一张甜美的笑脸。
梁涉川低垂的眼睫抬起,看见绮岁顷刻僵在嘴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