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去。”
“为什么?”顾也不知道他们在策划什么,“而且师哥还在里面,先生怎么就去跟绮岁说话了?”
江封恨不得捂住他的嘴,“现在是惊险,可如果今天这一关三哥过了,以后就不用那么苦恼了。”
“什么意思?”
“岁岁姐啊。”他扬起下巴,“这一刀,可是替她挨的呢。”
谈判的时间没有太久,绮岁便同意去跟江致临单独聊一聊。
顾也起过劝阻的心,可话到嘴边又偃旗息鼓。
他们走到无人的楼道内。
敞开的门口有一束白光投射进来,狭小的空间被生生切割成两个部分,一半漆黑,一半明亮。
绮岁站在昏暗的地界,看着江致临端正的面容泛起和缓的笑意,他的语气亲昵了不少,“你跟你父亲一点也不像,他很好相处,对谁都很和气,从不和人结仇。”
“我没见过他。”
“你跟着梁珏山长大,倒像他。”
“您也认识我舅舅?”
这孩子说起话来倒也客气,江致临扬起嘴角,被绮岁尊称了一声,愉悦不少,“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好朋友这个词在绮岁的认知中不算什么好词。
秦绻是她的好朋友,最后背叛,林款款是她的好朋友,最后欺骗。
“说起来真是有缘。”江致临长叹,又愁又悲,可口吻之间却有不易察觉的喜色,“以前你父亲和小川的父亲也是好朋友,他们还说过以后要让他们的小子姑娘结婚呢。”
他扬了扬脸,方向似乎是手术室的位置,“这不,小川很喜欢你呢。”
想起梁涉川无所畏惧地冲上来,替自己挨的那一刀,绮岁低下头,不言不语。
“他之前在梁家做的那些事都是我让他做的。”江致临浑身镀着光,以认罪的姿态对着绮岁,“你千万别怪他,他这个孩子就是太执拗,以前一门心思想给他父亲赎罪,后来又一门心思的想求你原谅,半辈子就这样折进去了。”
他这么坦荡的承认反倒让绮岁不安。
坦荡的好像他们只是做了一档子劫富济贫的壮举,不在意报复,更不在意她的眼光。
绮岁如鲠在喉,酝酿了许久,鬼使神差地问:“我父亲是个好人吗?”
江致临被她的话逗笑,豁然道:“当然,他是个老好人。”
他看到绮岁松了一口气。
“梁珏山做的一些事情,是他自己的主张,跟你没有关系,所以不会殃及到你。小川喜欢你,叔叔很高兴,可以完成你们父亲的遗愿。”
他说客的面目渐渐明朗,“现在小川在手术室躺着,如果他命大醒了,你能答应跟他结婚吗?”
绮岁站在黑暗中,眸光暗潮涌动。
梁涉川腹部的那一刀凶险万分,直到后半夜才从手术室出来,转入重症看护病房。
三天后确认了没有生命危险才住进vip病房,也不再限制家属贴身照料。
斐姐在一旁替梁涉川整理衣物,隐约听到些动静,回头看去时,他半梦半醒,正努力想将眼皮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