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部被护栏截着。
护栏上的雕花纹路磕痛了绮岁的腰,她紧紧贴合在上面,密不可分,阳台的雪粒子落到了脸上,风划过耳朵,烟火不知何时停了。
四周失去微光,只剩唇上被咬出血丝的痛在提醒她,眼前是什么状况。
梁涉川冲过来时太急躁,他向来矜持淡漠,不会被感情牵动。
戒指就放在大衣口袋里,他的心仿佛被上了发条般,呼呼运转,绮岁鬓角的发扫过他眼下,很痒,连指尖都开始痒。
梁涉川用指腹擦掉绮岁唇上的湿润,“你小时候除夕都要看烟花的,跟我在一起,不能委屈你。”
她不吭声,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烟花爆发时的震动震麻了她的耳朵,连听觉也暂时失了效。
“岁岁。”梁涉川腔调缠绵,他抱她入怀,“我知道你答应跟我结婚不是真心的,没关系,以后时间还长。”
他的手在颤抖,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戒指。
很素,也没有华丽的外包装。
绮岁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唯独没有见过他一颗真心。
她忽然明白今天他这么大费周章是为什么。
一向惜字如金的梁涉川说那么多话又是为什么。
雪落到梁涉川的手上,绮岁看到他手背上凸显的青色筋脉,想必是用力过度所致。
只是一枚戒指而已,哪里有那么沉重。
绮岁眼中平静,只有淡淡的涟漪,她冷的嗓音有些颤,微哑,“不用这么破费的。”
她不伸手,仿佛不愿意接受梁涉川的好意,话也说的虚假。
“绮岁,你知道这不一样。”梁涉川认真时总是连名带姓的叫她,他拿起她的手要将戒指套上去。
绮岁惊吓般地回缩了下手指。
可仔细想,她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半响,一股横亘在心口的气消散,终于缓慢地,缓慢地,伸出了手指,艰涩挤出一个“好”字。
那枚银环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空气冰凉,那枚戒指像火,焦灼着绮岁的心,从此,她才是真的退无可退。
心灵都被上了锁,只能属于梁涉川一个人。
他抱着绮岁,在她耳边说话,“以前我有很多名字,可我最喜欢梁涉川,因为和你相爱的是他。”
绮岁闭上了眼睛,用温暖的手指回抱住梁涉川的腰。
那些流露爱意的话她等了很久,大约有半辈子那么漫长,可真正听见了,却没有太过雀跃澎湃。
上帝听到了她的心愿,实现她的心愿,却来得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