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姐大惊失色,抬手就去碰她的脸,“愿愿,你的脸怎么了?”
江且愿被打,又被梁涉川亲手赶出来,正在气头上,一句好话都没有,她打掉斐姐的手,“没事!”
“都肿了怎么还能叫没事!”
她不吭声。
大步流星往楼上走。
斐姐在后跟的紧,一边跟一边啰嗦,“到底怎么了?你们一个两个,都瞒着我,我怎么能放心!”
江且愿捏着扶手,深吸一口冷气,停在原地。
她猛地回头,双目泛红,一鼓作气喊道:“被打了,行了吧!”
“被谁打的?!”
谁敢打她。
江且愿欲言又止的沉默已经回答了斐姐,斐姐茫然的眼神一怔,倏然白了脸,“不可能,他打你干什么?”
踩上台阶两步。
斐姐怔愣在原处。
江且愿步子摇晃,艰涩吞吐:“我贱呗,非要去招惹他。”
等她上楼关了门。
房子内归于死寂。
斐姐这才想起,江且愿身上那条红裙子,绮岁穿过,梁涉川亲口夸过,那条裙子很好看。
他们之间的事,实在复杂。
复杂的找不出任何一条条理清晰的线条来捋。
斐姐想的头疼,敲了敲脑袋,身后忽然冒出一缕幽幽的声音,“姐,你在干嘛呢?”
她本就心虚。
被吓的身子一颤。
回头就打了江封一掌,“你想吓死我。”
江封最近的心情也不好,情绪低落,很长时间没有出去胡闹,乖的不寻常。
今天的气压更是低。
连斐姐的话都不接,木讷的站着,沮丧失落,“姐,咱们恐怕要提前回去了。”
“回陵洲?”
江封恹恹点头。
他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陵洲,江家是会困住他自由的地方,回去后,他也不能再见薛稚。
斐姐面如死灰,隐隐有了不安感,“出什么事了?”
“老头病了。”江封将电话里的消息如实转告,“挺严重的,必须要回去守着了。”
“那你三哥那边怎么跟他说?”
“老头还不知道岁岁姐流产的事,叮嘱这恐怕是最后一面了,一定都要回去。”
“最后一面?”
一个月前江致临的身体还很健朗。
并不比他们这群年轻人差,没人料到,会突然大病,
噩耗接踵而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斐姐连夜收拾了行李,天一亮就要出发,他们三个先走,梁涉川那里,要晚两天。
毕竟,他还有绮岁要带走。
隔天是绮岁出院的时间。
蒋沅没有时间亲自来接,保镖替绮岁办手续,开车载她。
他们一同下楼。
早春的艳阳明媚,户外干燥,布满灰尘的气味。
绮岁走下台阶,她气韵淡淡,步伐轻盈,穿着素色的衣服,眉间懒倦,精神很差。
光在眼皮上绕了又绕。
她不舒服地调整了下视线,脚步稍顿,在人来人往中看到了梁涉川。
梁涉川站在前方,眉目清秀温润,光影染在他的发间,滋生滚烫的温度,他却浑然不觉,好似眼中只有绮岁。
绮岁没跟上。
保镖停住回头看她,轻声问:“梁小姐,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