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吵吵闹闹。
这里却没什么人。
可毕竟是在背后教唆小孩子做坏事,她没由来的心虚,降低了音量。
但大宝听的清清楚楚。
他古灵精怪的一笑,忽然躲开江且愿,“嫂嫂那么漂亮,她要是狐狸精,那你就是黑山老妖,专吃小狐狸的那种!”
江且愿还来不及生气。
就见大宝指着她连连后退,“你才是坏人,呸!”
吐完口水。
生怕被揍。
他一蹦一跳地跑掉,在乌泱泱的人群里找到江演,一头栽到他的腿跟,奶声奶气,“爸爸,姑奶奶要打我。”
江且愿刚跟着跑过来,凶神恶煞地提着大宝的衣服,扬言要揍他。
江演疏离推开江且愿的手,恭恭敬敬地叫她,“姑姑,大宝还小,你让着她点。”
言下之意,是在嘲讽她要跟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了。
经江演提醒。
江且愿这才冷静下来,同样报以疏离的一眼看向江演,言语中意味深长,“我当然不会跟他斤斤计较,只盼以后你站好队了,也要对我留情些,别跟我斤斤计较。”
江致临去世后。
江家的阵营分的很清楚。
站梁涉川那一派系的大多是新人,听从他的命令,另一派便是以江封为首,他本人并不想和梁涉川敌对,可江氏那群老家伙要争权,就必须要推上去一个挡刀的。
江封身为江致临的亲儿子,逃不过这一劫。
而江演虽然不在江氏,可他手上也有股份,不可能中立。
周围人多,有几个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也感觉到了他们之间僵持的气氛。
像一根紧绷的弦,拉拉扯扯。
隔壁桌一声撕破嗓子的尖叫将这跟弦割断,继而椅子顺着人体跌地,发出巨响。
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颗粒跟着震动一番。
那声音惊的江演一颤,连忙回头张望过去,周围一圈人有上去帮忙的,也有躲到一旁看好戏的。
被扶起的人已然重度昏迷。
江且愿自觉向前一步,一眼瞧见江封憔悴无光的脸,“是江封。”
家庭医生还在江家没有走。
接到通知匆匆拿了药物前去给江封看病。
他因为劳累昏迷,必须卧床休息,少了一个人处理事情,更多的琐碎落到梁涉川肩上,他忙到深夜,和江演分批将人挨个送走了,才得了会儿空闲。
刚进江封的房间。
便听到他在昏迷中频繁喊着薛稚的名字。
很虚弱的声音里,满是苦涩。
江演和梁涉川一同在门口停住脚,互看一眼,各自了然对方心中在想什么,“要不把那个女人接过来,照顾小封一段时间,也让他开心一点。”
“开心可不是他现在的头等大事。”
他们两人里,梁涉川是偏冷漠的那个。
江演较柔和,擅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转了转眼珠,揶揄道:“你还说他,你自己还不是把人带在身边,虽然白天累点,但好歹还有个温柔乡,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温柔乡?
绮岁那里恐怕是刀山火海。
见梁涉川冷着脸不吭声,江演乘胜追击,“就这样说定了,我找人去把小封的小情人接过来。”
“这像什么话?!”
“只许你放火,不许他点灯啊?”
耍嘴皮子。
梁涉川比不过江演,他被三言两语说的心乱,蹙起眉,转身就走,撂下一句,“随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