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下去很重。
好在绮岁闪躲了下,躲开了致命伤。
若是她反应再慢一秒,那刀就会划开她的脖颈,要了她的命。
梁涉川不敢回想,当时她是怎样绝望的心情,喊出他的名字时,喉咙几乎嘶哑生风。
房内血腥气与药品味交杂着。
很是沉闷的味道。
堵着梁涉川的心口,绮岁醒着,虚弱地靠在松软的枕头上,白色的衣服更衬得面色羸弱,头发凌乱,连气息都是轻的。
见梁涉川进来。
她动了动眼睛,眼睑下一片睫羽缓缓扇动,瞳孔中的水光柔软,润了润唇,她迟疑问:“江封他们没事吧?”
她都这样了。
还管他们做什么?
梁涉川拿了干净的热毛巾过去给绮岁擦手,动作却一颤一颤的,小心的像在呵护一个玻璃娃娃,他那双温情的眉眼让绮岁心思鲜活起来,她是疼,可更不想让梁涉川担心。
隔着湿气暖暖的毛巾,她圈住梁涉川的手指,嗓音干哑,“我没事,一点都不疼,真的。”
“别说话了。”梁涉川温声斥回去,声音抖的厉害。
他攥着毛巾的手使足了劲,冷白的皮肤下,黯蓝色蜿蜒的筋脉凸起。
绮岁咬咬唇,病容未消,用手心覆盖住他的手背,“你别自责,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这哪是不小心。
那个人的目标分明就是她。
梁涉川心知肚明这是谁的计划,“是江且愿找的人。”
“这样啊。”绮岁拖软了腔调,呼出一口气,肩膀的疼痛趋势着她乖乖坐好,不再动弹,“她自己没来,倒叫了别人来呢。”
“是我没护住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摔一跤还要怪你吗?”
“这是摔一跤的事吗?”
口吻严肃了。
梁涉川的目光置放在绮岁的肩上,隔着衣料,仿佛能看到她的伤口,灼热滚烫,“这次我不会放过她了,警方那边已经接到消息了。”
绮岁不是宽宏大量的人。
这只是第一次,江且愿没有成功,可若是她变本加厉呢,想想,以后似乎都不安全了。
报警,大概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也是梁涉川给她的警告。
没聊太久。
客厅内的争吵声便愈加剧烈。
梁涉川本就心烦,听他们吵,更是头疼,攥着毛巾,狠狠往床头柜上一掼,打算出去教训他们。
袖口一角忽然被绮岁拽住,她抬着脸,面孔素净,双眸饱含歉意,“别生气了,好吗?”
她永远都是驱散阴霾的那束光。
见梁涉川表情稍有缓和,绮岁半坐起来,能够活动的那只手搭上他的肩头,在他脸颊稍稍带过一吻,弱声弱气道:“早点回来,我又疼又困,一个人可睡不着。”
何止睡不着,闭上眼都是尖刀的刃子。
“好。”梁涉川抵抗不了她服软撒娇,拍了拍她的腰,“你乖,先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