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见面。
有半个月了。
有再大的气,也该消了。
凭借着这份笃定,梁涉川堵住绮岁的路,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站在面前,连傍晚的月色都被遮的干干净净,“你为什么会跟谢顷河在一起?”
绮岁仰着头,视线中是梁涉川被碎发遮住的额角,“你不是每天都会找人跟踪我吗?”
言下之意。
她什么时候跟谢顷河见面。
精确到几点几分,梁涉川都会收到消息才对。
“没有人在跟踪你。”他说的很清楚,“那天之后,就没有了。”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这分明就是她的自由。
路边过往的人都会将视线短暂的停留在这对吵架的男女身上,他们身上仿佛镀着光,只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都有吸引人的能力。
在这里吵架实在丢人。
梁涉川箍住绮岁的手腕,想要将她往车里塞,她挥舞着另一只手挣扎,甲尖好几次抓到他脸,划下一阵刺痛感。
女人闹起来要闹的昏天黑地。
下巴丝丝缕缕的痛感绞着梁涉川的心。
不再温柔对待。
直接箍住她的腰,将人塞进车里。
为了能将她关住。
安全带系上的瞬间。
梁涉川快速退出车厢,手臂一扬,车门的黑色抛物线在空中划出,模糊了景象,他转身就要走,却突然听到身后车门撞击而出的响声。
“砰——”
过于沉闷的一声,伴随着绮岁从唇齿间溢出的破碎痛呼。
想到什么。
脑袋刷的空白了。
梁涉川回头时呼吸一滞。
那四根红肿淤血的手指赫然出现在他的眼中。
是绮岁伸手阻挡车门关闭所致。
手指的第一骨节断裂的痛,十指连心,心也仿佛紧紧的被抓了一把,绮岁痛的喊也喊不出声,那只手颓败的搭在门边上,整只手臂都失去了力气。
“绮岁。”车门被打开,梁涉川脸色倏然白了,唤她名字时的尾音都化成了气音,见她这样奄奄一息,气的声儿都紧了,“你要实在瞧不上我,就痛快点给我一刀,你这样,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到底是谁在痛着!
绮岁的手指都快断了,她躺在副驾驶上,痛的面部无法舒展,红了一双眼,“这点痛算什么?比起款款被毁容哑嗓子,比起林毓跳楼,这算什么?”
她吼着吼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刷刷的,一滴一滴都砸在梁涉川心上,翻滚的痛快要了他的命。
在绮岁的眼泪里。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不自觉放低了声音,“先去医院,手废了,你还怎么拿话筒?”
“我不去。”绮岁用完好无损的手解开安全带,侧身子要走出去,可那条手臂一动就痛,浑身筋骨都是麻木的。
梁涉川不敢碰她的手。
他沉默着,缓缓半蹲下,那样的角度要低绮岁一截,好方便看清楚她手上的伤势。
车门同时夹住了她四根手指的第一个关节,淤血晕在指间,青紫不匀,原本纤细的手指已经渐渐肿了起来,让人心疼又觉得滑稽。
“绮岁,你要是真不想要这只手了,你就说一声,以后不当主持人最好,你想看我得意,就千万别去医院。”
激将法这一套,绮岁很受用,她立刻停止了脚上的动作,疼的倒抽冷气:“混蛋!”
“对,我是混蛋。”梁涉川小心扶着她的肩膀,“混蛋现在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