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的人根本没想过要躲。
不怯不弱地站着,长裙的设计是绑带的,脊背的腰窝处镂空着,风吹过有些冷,好在还有阳光晒着,闻烟慵懒了身子,轻轻倚靠着假山的石头。
那块石头不深。
还有点凹凸。
被炙热的温度烘烤了好一会。
就这么靠上去,烫的跟烙铁似的,尽管如此,她也没躲开,身后烫着,身前男人的目光也正灼烧着她,他站的位置刚好遮住四方院子头顶的一片金灿光源。
这个角度。
赵怀律的头发都变了色,皮肤也更白,他太年轻,血管很细,喉结凸起的那一块在这样近的距离下,特别有诱惑力,散发着春日的荷尔蒙。
闻烟恍惚地想。
还真是春天到了,她的身体里像是藏了只野猫,到了这个季节,嘶哑的嚎叫着要找配偶,而她刚好看到了赵怀律。
可这个男人眼里也不是只有美色。
一句话出来,便将她打入了冷冻层,“你刚才都听见什么了?”
“听见你跟你太太在聊天啊。”闻烟拖着蜿蜒的语调,特别抓耳。
那音色让赵怀律耳蜗里都痒起来,面上仍不动声色的,“听见我们聊什么了?”
阳光从他的脸廓洒下来。
端正的脸庞好看极了。
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
闻烟静默下来。
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赵怀律,她也是读过书的人,接受过优良的教育,小时候读几首唐诗宋词,拗口的组字至今想来却婉转悠扬,有些就很适合形容赵怀律这样的人。
如诗如画。
那也只是他站着不动的时候,喝醉了耍酒疯,夜里在她耳边喘个没完,还有吵架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像诗画了。
思绪远了。
险些有点回不来了。
“你们聊了什么,我就听见了什么。”闻烟如实回答,眉目疏懒,她兀自笑着,自顾自接上,“我听到了,你还要杀我灭口不成吗?”
实则赵怀律和柳念念那两句模棱两可的话根本透露不了什么信息。
看闻烟的表情也不像是知道他们私下离了婚。
不然刚才就不会称呼柳念念为“太太”。
乐观的想完这些。
赵怀律松了口气,语气不解,“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记得她是上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车。
不应该是来吃饭。
现在应该在某个顶层酒店房间翻云覆雨才对。
闻烟知道他在想什么,“赵先生,我需要吃饭生活,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做你想的那些事。”
赵怀律玩味地笑笑:“我想什么了?”
长得人模狗样的又如何?
还不是一样能轻而易举把她气恼,但她这样的女人不该有什么自尊可言,做她们这行的,自尊是最可悲可笑又不值钱的东西。
在骄阳下。
闻烟细长的胳膊显得格外娇嫩,她轻轻松松勾住赵怀律的脖子,腰窝处终于远离了那块烫石,身子紧贴着他的胸口。
她不遗余力又迫切的要展示自己的职业病。
毕竟十分钟前。
她身前这个男人的正宫太太才走,而十分钟后,她就勾着他,将唇递过去,亲吻了下他的喉结。
那是赵怀律敏感的地带。
他慌了下。
却很快伸手贴上闻烟的腰,干燥温热的掌腹箍着她的膝窝,那块是没有衣料遮挡的,体肤便真实的接触到了一起。
“赵先生,你是不是早就想做我的恩客之一了?”
耳畔勾人的音色像蜘蛛精吐出的丝线,软绵绵的将赵怀律绕住了,他尚有理智,却控制不住本能的反应,“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闻烟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轻贱了,有什么话在舌尖滚了滚,吐出一个字,“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