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律站在车边,一转身就看到了她这样小心翼翼的动作,以及脚底的溃烂。
约莫十分钟。
他才从不远处的小药店赶回来。
闻烟已经收拾好,换了干净衣服,也拿水将脸上的灰土洗掉,又回到了那张清丽的面孔。
车门被拉开。
赵怀律坐进去,将那袋药放到闻烟腿上,她被惊醒。
一瞬间条件反射的颤了颤,瞳孔里的微光都跟着闪烁,像是路边被遗弃的流浪猫,破碎的眸光让人心疼极了。
“这是什么?”
“药。”赵怀律不由分说抬起她的脚腕架在膝盖上,不嫌弃地低头看去,脚底板皮肉被割开了很多小伤口,密密麻麻。
他最喜欢的就是闻烟这双脚。
脚背筋骨匀称,脚型漂亮,就连脚趾都朝着完美的方向走,每个脚趾都一样圆润,长度平均,第一次见面,他就注意到她没穿鞋的脚了。
这么些年。
这个毛病她还是改不了。
“别看。”闻烟伸长手过去遮住自己的脚。
赵怀律却将她的手拿开,怜惜又可怜的,“没关系,我喜欢。”
她一怔,不明所以,“喜欢什么?”
“你的脚。”
“什么?”
“没什么。”
赵怀律还不愿意将自己的癖好堂而皇之地告诉闻烟。
他掰着她的脚腕,半跪在座椅边,极有耐心地给她擦药,消毒,还买了一双舒适的平底鞋,是闻烟的鞋码。
刚好合适。
车内没有光。
车窗外如水的车流光芒,走走停停,暗淡明亮交错不一,落入车厢内。
须臾。
赵怀律将那双白色的平底鞋给闻烟穿上,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是童话故事里被找到的灰姑娘,终于穿上那只水晶鞋。
可现实并非如此。
赵怀律只是可怜她,像是随手在路边捡了一只流浪猫,喂了一口吃的,为她贫瘠的生活带了一丝阳光,于是她将他当做神信奉着。
但他也只是恰好走到这里,恰好扔下了一块饼。
过了今晚,他或许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会记得。
穿好鞋。
赵怀律抬起手将闻烟领口的钮扣扣紧,让她看起来像是个良家妇女,“这么漂亮的一双脚,可要好好保护着。”
闻烟今晚失去了魅惑人的手段。
傻愣愣的,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赵怀律发觉了这点,也察觉自己做的有点过了头,很容易让她误会,他拽了拽领带,极不自然地往车外走,“我送你回家,你好好睡一觉。”
闻烟点了下头,便用宽大的外衣盖住自己的脸。
她控制着自己不去乱想。
按捺住一颗已经跳动的心。
她这样的人,哪里还敢去动心。
何况对方是赵怀律,骄矜自持,就算是以前那个未入风尘的闻言,也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