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别可是了。”
他有些犯困,没有解释太多,无奈又宠溺的,“快睡吧,还要委屈你一阵子了。”
那语气很特别。
特别的让人在意。
闻烟将茶泡好过滤了给赵怀律端去,听话的坐在一旁,帮他揉着太阳穴,他刚喝了不少酒,现在脑袋疼,疼的四分五裂似的,“你这些天怎么总也不回去?”
“我不回去在这陪你不好吗?”
反问句丢给了闻烟。
她一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摸不透赵怀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刚才听到他跟老婆打电话的声音也不像是吵架了。
赵怀律喝完一口苦茶,握住闻烟的手,眼前薄雾遮挡,他若有所思的,“你还会泡茶呢?”
掌心里细软的手指僵了僵,他抬头看她,在她脸上看到了点不一样的神色,很复杂,一双漆黑的瞳孔里也不知道沉沦着什么。
莫名的,他想到了什么。
顿顿口气,“我忘了,你以前也是千金小姐来着。”
做为一个豪门小姐,基本的茶艺课是不能落下的。
闻烟将手抽走,揉着手腕,“不要提这些了。”
“为什么后来会去那种地方工作?”
赵怀律根本没饶过她。
闻烟垂着脸,眼下的睫影淡淡,让整张脸都覆盖上了一层忧愁的神采,“为了活着,去那种地方,难不成是图快活吗?”
男人去那里是图快活。
在那里的女人却只能被快活。
赵怀律将她的手握的更紧。
最近他的态度转变很大,也许从前他只是将闻烟当做陪酒女,拿来消遣的女人,可现在绝对不是,就连前两天的情人节,他都特地准备了礼物送过来。
他的态度,更像是对小女朋友。
带有薄茧的指尖在闻烟掌心转了转,停下时,赵怀律又问:“都跟多少男人快活过?”
问题越来越苛刻了。
闻烟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更受不了赵怀律这样风度翩翩谈笑之间递刀子的杀人手段,心都像被剥开,她猛地将手抽走,想要走开,腰际却被一揽,按到他的腿上坐着。
他扣住她的手腕,夹着她的双腿,仰着头,去欣赏她这一刻的窘迫。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刀尖往闻烟心里递了一寸。
她没有去直视赵怀律的眼睛,“没什么好说的,我已经忘记了。”
“忘记了?”赵怀律话里有轻哼和轻笑,“那就是很多了,多的你都能记不得?”
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肮脏的。
一个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进去前再干净,出来后也不可能不染淤泥。
“赵先生,我们这种关系,还要调查情史的吗?”
她又来这套了。
撇清暧昧的关系,就能高枕无忧似的。
赵怀律扶着她的腰让她站起来,目光很热,“我从来没有介意过什么,你想太多了。”
因为被伤害过,她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敏感又脆弱。
害怕往事被提起。
一旦有人提起,她就会竖起厚厚的盾牌,将所有人挡在门外,也是今晚,赵怀律才知道,她那段辛酸而隐秘的往事,他还没有资格知道。